聲音(一)(1 / 2)

趙小葵咬死了不承認的時候, 榮臻拿她也沒有彆的辦法。

他隻能咬牙切齒地放狠話, “你等著。”

趙小葵隔著電話對他做鬼臉:“略略略, 等著就等著,你以為我怕你。”

“啪”——在腦補的聲音下,趙小葵乾淨利落地按下掛斷鍵, 想到那頭榮臻被掛了電話後目瞪口呆的場景,她心裡有種有了一句的爽感。

沈知非見她幼稚的表情, 笑著搖了搖頭, “你啊……”

到底還是沒說什麼。

榮家的勢力不小,在娛樂圈也很有一番地位, 得罪了榮臻,這個小氣又以自我為中心的男人,能下絆子的地方多了去了, 但那又如何呢?

矛盾從她遇到趙小葵的那一天,就不可避免的產生且無法調和了, 榮臻自己可以出軌在外麵找小三小四, 卻是絕對不允許自己的女人給他戴綠帽子的, 哪怕是名義上的女人也不行,他恨不得隻要同他說過兩句話,表達過一點好感的女人全為他守身如玉, 而不管趙小葵到底是不是趙子衿,她都聯合沈知非給他戴了一頂雙重綠帽,榮臻願意放過兩個人才有鬼。

之前一直沒動作,不過是因為被陶子衿拖住了手腳, 又有榮沈兩家的大人在背後盯著,怕他們剛剛接觸婚約就結仇,鬨出笑話來,大家麵子上都不好看。

這些道理趙小葵何嘗不明白呢?

但她全無害怕之心。

來明的,無非是乾擾她的演繹生涯,可她的歌自從有了“靈魂安撫”“邪神識彆器”等幾個buff後,已經是保密級彆的武器,原版壓根不準放出來,能拿出來造福大眾的都是專家調整了關鍵地方的改編版本,有國家在背後支持,榮臻手再長難道還能管到國家的頭上不成?

來暗的,像榮臻等幾個和陶子衿有過牽扯的男人,現在全是國家的重點盯梢對象,一言一行都有專人記錄,務必要分析出來他們被邪神盯上的原因,他們有沒有可能繼續被其他邪神盯上,以夜行者盯梢的詳儘程度,趙小葵懷疑他們要是約個炮,在床上和人用的什麼姿勢都有圖文講解。

要是榮臻真有什麼不該有的心思,夜行者那完整的證據鏈包管收集地妥妥的,她反手就能舉報給國家。

趙小葵失蹤的這半個月,經紀人對外給她找的借口是閉關創作,既然是閉關修煉,這出了關,總得有成品拿出來。

幸好在光明監獄的那半個月裡,趙小葵又寫了兩首曲子,湊出三首歌,發專輯是不太現實,湊合一張EP倒是剛剛合適。

羅紫薇接到通知,利落地就安排了錄音和製作EP的人,務必要在最短的時間讓成品上線。

大小姐即使是玩票,也要玩最貴的票,有沈知非在背後支持,羅紫薇找的錄音棚用的錄音設備請的音樂人,全是最貴的那一批。

胥和正被請來時還有些不太情願,他聽過趙小葵以前的歌,靈氣十足但技巧一般,讀了四年的音樂學院毫無寸進,大學像是喂了狗。

這件事情趙小葵是真的冤枉,她辛辛苦苦考上的夢中情校,被彆人上了不說,用的還全是她十八歲以前寫的稿子,她一個跟著視頻學吉他的野路子,哪有什麼技巧可言,無非是將哼唱的曲調,轉成樂譜記錄下來罷了。

但不樂意歸不樂意,人嘛,總是要恰飯的,就算是全國最出名的音樂人,也扛不住金錢的誘惑。

胥和正恰好沒有工作,沈知非又給的實在大方,他便決定來看看,網上盛傳的音樂才女閉關創作了半個多月的到底是個什麼玩意。

為了讓音樂人能夠編出自己喜歡的曲子,三首歌趙小葵都提前錄好了demo,在沒有任何伴奏的情況下,記錄的是純粹的人聲。

拿到歌的時候胥和正還有些不太情願,可當輕靈柔和的女聲在他耳邊響起,猶如海上的人魚唱著歌靠近後,他整個人瞬間就沉浸了進去。

趙小葵準備的三首歌,有著三種不同的風格和作用。

她先給胥和正聽得是被她命名為《深海》的那一首歌,安寧靜謐的海洋中,悠揚的女聲緩緩回蕩,明明沒有一句歌詞,靈魂卻仿佛在這樣的聲音下得到了安撫。

音樂結束時,胥和正還有一種回不過神的恍惚感,好一會兒,他才意猶未儘地點評道:“完全不同,完全不同的一種音樂,太奇妙了,你是怎麼做到的,它在我腦海中構建出了一個海洋的世界,我覺得自己變成了一條魚,在十萬米之下的深海裡貼著地麵遊弋,渾身都情不自禁地放鬆下來,耳朵像是被人洗過了一道。”

趙小葵將第二條demo推過去,道:“再試試這首?”

胥和正這時候完全沒有為五鬥米折腰的感覺呢,反而滿是激動,《深海》讓他的大腦像是深睡了一覺,此時思維前所未有的活躍和空靈。

他迫不及待地戴上耳機,準備沉浸入趙小葵創造的聲音世界。

第二首歌被趙小葵命名為《長夜》。

同第一首安神的《深海》不同,長夜中講述的是無儘的孤獨與寂寞,看不到儘頭的長夜將人淹沒,胸腔仿佛被人掏空,隻留下一具不會呼吸,沒有心跳,連血液都停止流動的空白軀殼。

胥和正睜開眼,發現自己臉上有些濕漉漉地,他抹了一把臉,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落了滿臉的淚水。

他努力想要笑一笑,整個人卻像是還沒能從那種孤單中走出來一樣,顯得與世界有些疏離,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不敢置信地搖搖頭,道:“這首歌……這首歌……”

一時半會兒,他竟然找不出形容的詞語。

沉默了半晌,最後才道:“可怕。”

他看向對麵帶著淺笑,眼眸彎彎,顯露出幾分孩子氣的女孩。

原本他覺得,這首歌不像是個才二十歲出頭的年輕人能夠寫出來的作品。

可當他注視著那雙琥珀色的眼睛,卻發現自己看見了一個孤獨到極致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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