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報仇X貓老師X爭執(2 / 2)

“看到了我的臉?”山崎榮子微笑道,“挺好的,這樣省得我去找了。我這個人有點臉盲,他們換身衣服,我還真不一定記得住。”

“我叫夏目漱石。”中年男人對山崎榮子說道,但後者完全沒有在聽他說話。

“你也讓開。”她眼神冰冷。

“你現在去就是送死。”

“我的命,我樂意啊。”山崎榮子仰起臉,“我會送他們去給山崎光陪葬的,一個,也跑不了的。”

夏目漱石望著她絕望到近乎平靜的臉,近乎平靜到漠然的語氣,心想還是刺激她將這股怒意發出來比較好。

“沒有山崎光最後掩護你,你現在早就是和他一樣的屍體了。你現在去,連港黑的大門都進不了,就死在槍彈之下了。”

“你說什麼?!”

山崎榮子的怒火一下子被點燃。

掩護、屍體、大門都進不了、死在槍彈下,這些詞,每一個都深深地刺激著她的神經,擊潰她的理智。

這是事實,是她不願意去麵對的現實。

的確,要不是山崎光最後的異能力保護了她,她早就被打成篩子了。

我說你,是個什麼都做不了,什麼也救不了的笨小鬼。”夏目漱石頓了頓,補上最後一句,“是你太無能了。”

——是你太無能了。

山崎榮子聽到自己腦子裡的最後一根弦斷了,沒有猶豫,她背著一棵樹,蹦著去攻擊夏目漱石。

“隻懂蠻力和暴力,你還是什麼問題都解決不了。”

夏目漱石輕鬆地避開,時不時還用手杖去敲打山崎榮子的各個關節。

“唔。”

被敲到關節的疼痛要強於其他部位百倍,因為這裡是連接身體的部分。

山崎榮子咬緊牙關,不讓自己再因為疼痛哼出聲音。

一下,在手肘關節。

又一下,在膝蓋。

再一下,在腳踝。

她被夏目漱石當成核桃敲打,自己卻碰不到對方半分。

“你哥哥是個好人。”

就在她準備蹦上去一頭撞死夏目漱石時,對方突然開口說道。

——你哥哥是個好人。

山崎榮子愣住了,眼神和表情一下子就軟了下來。

“山崎君,他的異能力雖然無法殺人,但十分擅長用毒。可即便如此,他這一生,從來沒有殺過任何人,甚至沒有殺過一隻動物。他是個好人。”

啪嗒。

啪嗒。

有破碎的溫熱奪眶而出,順著臉頰流過,有的流進了嘴裡,有的流進了脖子裡,還有的掉在地上,掉進草叢裡。

夏目漱石的樣子在她的眼睛裡從清晰變得模糊,又從模糊變得清晰,抖動了好幾次。

“他是個好人。”她跟著重複。

山崎光研究毒物學,生氣起來像河豚,總是氣鼓鼓地說要殺人。

即使是對白瀨和中原中也,在放倒他們時,也隻是用了一點不會留下後遺症的麻痹藥物。

“山崎君希望你活下去。”夏目漱石又說道。

山崎榮子不鬨了,輕聲問道,“你為什麼會知道他的事呢?”

“我是他的朋友,我剛才自我介紹過了,我叫夏目漱石,是橫濱的一名……甜點師。”

甜點師這個職業一聽就是騙人的,但山崎榮子沒興趣揭穿他。

“夏目先生啊,橫濱這座城市,真讓人討厭啊。”

夏目漱石揮手讓太宰治給山崎榮子解開繃帶上的死結,後者小心翼翼地過來,有點不情不願。

“這個被氧化的世界都很討厭。”太宰治附和道。

“橫濱以前是個很美麗的城市。”夏目漱石自己撕開了山崎榮子身上的繃帶,將她放了下來。少女褪去滿身的戾氣和暴躁,變得真正安靜下來。

怒意發泄完了之後,就會陷入自我的厭棄、包括對這座城市、這個世界的厭棄,夏目漱石知道這是一個過程。

“都說美,鬼見過。”山崎榮子說。

“我見過。”夏目漱石緩緩歎息,“它隻是現在生病了。”

這座城市生病了——這句話,晚上的時候,山崎榮子也聽阪口安吾說過。

她也看到它病了。

僅僅半天,就讓她遇到了三起事件,一起是奶茶店的搶劫綁架案,一起是賭場的未成年人勒索案,第三起是她的兄長被人殺死在了橫濱的碼頭。

前兩起,她阻止了,並為此沾沾自喜。她幫奶茶店善良的老板夫妻解決了一幫強盜,又把太宰治從賭場裡拖了出來,然而她實力不夠,未能救下自己的兄長。

“你以為你那樣就算是幫了奶茶店的老板嗎?”夏目漱石問。

“不然呢?”

山崎榮子已經不想去思考夏目漱石為什麼會知道這件事了,她自認為自己已經做到了最好。

解決了那些人,叫他們永無回來找茬的機會,那樣奶茶店的前田夫妻,就能專心研究好喝的奶茶和奶蓋了。

“港口黑手黨豈止這區區六人?死了他們,還會有其他人過來勒索,前田老板依然不能安穩地做生意。”

夏目漱石說的有道理,但山崎榮子不想啞口無言。

“你總不能叫我在那個時候,就把港口黑手黨全部殺光吧?那你放心,現在為了我哥,我也不會放過他們了。”

“就算消滅了港口黑手黨,也會有其他的惡勢力出現,比如綁架太宰君的那個OFF組織。他們隻是被黑手黨壓著,暫時沒有機會出頭而已。”

這麼說來,山崎榮子覺得自己今天什麼事都沒有做成。

前田奶茶店的後顧之憂依然存在,OFF組織也可能卷土重來,殺了山崎光的港口黑手黨到處招搖過市,無惡不作。

“現在,你冷靜下來了嗎?”夏目漱石用手杖輕輕地敲了敲地麵。

“冷靜下來了,已經完全冷靜下

來了,我太冷靜了,最好的方式,就是毀掉這座已經糟糕透頂的城市。”山崎榮子邊說邊點頭,“費佳說的沒錯,毀滅才是唯一的生路。那就炸了橫濱——”

啪。

一個耳光打在了山崎榮子的臉上。

沒留情麵,不講道理,火辣辣的,直接把她的氣焰給打沒了。

她怔住了,看著這個當場繼承了她滿腔怒火的中年男人,陷入了迷茫之中。

“炸了橫濱?你說想炸了橫濱?這句話無論是誰來說,都不該是你說!”

從剛才到現在一直都很優雅很紳士的夏目漱石,此時此刻,怒意寫了滿臉,如同海嘯時卷起的猛浪,震地滔天。

他說話的語氣帶著逼問靈魂的震顫,目光裡也有跳動的火焰,全無剛才的平和與淡然。

兩人僵持著,誰也不肯退讓。

“啊,你們這樣讓我很尷尬啊,我來說點什麼好呢?真是的,我一個老實人也不擅長活躍氣氛。”

沉默了許久,太宰治無奈地打破了僵局,“炸了橫濱要很多火藥的,十個港黑的軍火庫都不知道夠不夠。榮子妹妹就是年紀小吹個牛而已,貓老師你不應該打她的。”

夏目漱石極少打人,這麼多年自己的印象裡好像也就這一回,但對方是山崎榮子,說出那種話,他就絕對不能原諒。

“你以前,對這座城市的熱愛,絲毫不會輸於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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