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結局(上)(2 / 2)

事後才知道,直到卓然和溫彤領了結婚證,卓家還是在反對她們的交往。儘管如此,卓然的爺爺還是前來捧場了,這個在70年代留學過歐美的老派政客,倒是在婚姻觀念上非常開放,他覺得孫女選男選女無所謂,隻要她開心就好。

也是在二人的婚禮上,卓爺爺走到了米冉的麵前,舉杯對她說了一句話——

“小姑娘,你的《婚途》寫的很不錯,我很喜歡。”

——卓爺爺是新婚姻法的鐵杆支持者,自然也是《婚途》的鐵杆粉絲。

米冉也回敬道:“這是我一直想做的事情,寫出來也是如我所願。”

卓爺爺不無感慨道:“當年我競選市長失敗以後,就去了美國。期間,國內的婚姻法改革,我看著那些年輕人就這麼墮落了下去,被人稱作垮掉的一代……唉,我一直上書給政府闡述那個婚姻法的危害性,但是沒有人聽我的,還說我是老年癡呆了。”

米冉也明白:“畢竟當年的改革措施出來以後,短時間內,嬰兒的出生率的確增多了,隻是那些孩子……都不是正正經經出生的孩子,而是婚外情產下的私生子。他們不是男女理性結合的產物,隻是男女一時衝動的產物,至於惡果如何,看看現在的社會就知道了。”

“是啊,一時衝動,法律的縱容釋放出了那麼多的惡果……好在一切都過去了,下一個十年,我看好經濟再一次增長。”

米冉笑: “我更好看人口再一次增長。”

一老一少相視一笑,一切的誌同道合儘在不言中。

***

從丹麥回來以後,米冉就開始動筆寫作了。

從三十年前那次婚姻法大變革開始,她在書中詳細地描述了許許多多人的婚途,有的走到了末路,而有的則走向了陌路。

上一代的悲劇又更迭發生在下一代的身上。

有的人恐懼婚姻,覺得婚姻是悲劇的源泉,從而拒絕了所有的愛和情。譬如她第一樁接手的案子,蘇月娉的父母親。

有的人不相信忠貞,隻覺得婚姻就是隨便睡睡就好,從而走向了感情的迷途。譬如揚言一生不嫁人的胡蝶。

還有的人,本身就是時代的直接受害者——例如45歲高齡還未嫁的Cathy,隻因為她曾錯愛上個渣男,而該渣男妄想同時擁有多個漂亮女人,因為法律規定了他擁有如此的“權力”。

至於更多的人,在這一場大變革式的婚姻法改革中失去了家庭。親情的麵具被生活摘下來以後,就變成了日複一日的暴力和折磨,甚至差點造成他們終生的不幸。譬如陸斐源和溫彤的童年悲苦。

卻沒有一個人站出來說——我覺得,那一場變革本身就是錯的。

她之所以寫作《婚途》,就是要替他們——那些受苦受難的孩子們發出一個聲音來——

一代人走入了歧途,受苦的隻是下一代。陸斐源、溫彤、蘇月娉、Cathy、胡蝶他們——都是時代的犧牲品。

她將此書命名為《途經此婚》,用那些孩子的筆觸寫出那些恩怨糾葛,用孩子的眼光去揭開那一段傷痕。

——為的是,途徑此婚,不再錯付人生。

****

書成於元旦前的某個下雪天。

彼時,陸斐源坐在她身邊,喝著咖啡,問她到底打算拖稿拖到什麼時候,因為老婆揚言不寫完稿子不搬出書房,陸斐源倒是催稿比她的編輯還積極。

米冉隨口一答:“好了好了,今晚我回去陪你睡。不用你獨守空閨了。”

於是男人發出迷之微笑。

書商拿到了稿子,從審核到商量出版也就兩個月的時間。

《婚途》的熱潮經曆了一年的反複,隨著特彆法的出台,議論聲漸漸消去,彷佛這個話題進入了末尾。但是隨著這一本《途經此婚》的出版,《婚途》的話題再一次進入了人們的視線裡。

在書中,編劇米冉回答了《婚途》的三個問題——

一:為什麼要創作《婚途》?

答:在我的工作和生活當中,我看到了許多不幸的年輕人,他們的悲劇根源是出生於一個不幸的原生家庭。我想讓他們的故事可以去警醒世人,不再讓悲劇重複上演。

二:你覺得《婚途特彆法》是反人權主義的法律嗎?

答:人權不是欲望的代名詞。人權是可以愛憎恨,可以想我所想,愛我所愛,但是不可以用個人的欲望為借口,去傷害無辜的他人。而重婚罪和舊的婚姻法,就是在傷害被背叛的另一方。

這不是違反人權,恰恰相反,它在踐踏人權所謂的個人的權益神聖不可侵犯。

三:你覺得《婚途特彆法》可以持續多久?

答:正確的法律一旦網落實了,就不會再改變了,這是社會和人民的選擇。

於是,書一出版,就引起了轟動效應。

人們關於《婚途》的猜測和疑惑紛紛煙消雲散,但是關於米冉的猜測此起彼伏。

有的人分析:書中描述了大量的離婚橋段,對於如今的離婚現象分析非常深刻,作者很可能是個感情方麵的專家……說不定來自專管婚姻業務的紅線聯盟。

也有的人說,台灣的某某感情作家就是米冉……當然,事後證明是該作家雇傭水軍炒作蹭熱度。

但不管彆人怎麼猜測,作者“米冉”始終沒有舉辦過一場簽售會,也就沒人知道她的廬山真麵目。

有的時候,越是神秘就越引人遐想。

但是這個秘密,米冉夫婦不打算對外界公開。

***

女兒滿兩歲的時候,米冉也買了書送給她們。

這是她給寶寶們的第一份禮物,見證了她為她們改變的整個世界。

譬如說,米航最近要去辦理結婚證,他和小鷗的家裡人也談妥了,兩個人就在北京定居,首付兩家各出一半。

去完民政局,米航跟她吐槽道:“姐,現在辦理結婚證明好麻煩。需要出具什麼未結婚證明,什麼婚內承諾書,什麼婚內財產分割協議書……我記得你和姐夫結婚的時候,就沒這麼麻煩,他們連姐夫結沒結過婚都沒過問。”

米冉笑:“這是好事啊,新的婚姻法頒布以後,一個男人就不能娶兩個老婆了。你不能,你姐夫也不能沾花惹草了。”

把婚姻限製在法律的條條框框之內,保護每一對夫妻的共同利益——

這就是她留給這個社會的饋贈。

米航則撓了撓頭:“……姐,那部《婚途》真的是你寫的嗎?!”

——至今為止,米航還不敢相信,自家姐姐就是那個神秘的編劇米冉。儘管當初,是他親自送姐姐去劇組的。事後,姐夫也叮囑他:不準說出去。

米冉:“……廢話。”

不是她寫的還能是彆人寫的?!

“姐夫說你就是編劇米冉,我還不敢相信,”米航崇拜地看著自家姐姐:“現在我倒是明白了,為什麼姐夫會看上你……你不僅能生,還挺能寫的。”

米冉手癢了:“什麼叫能生?!”

“就是……你一下子就生了一對雙胞胎啊……小鷗都說了,她要向你學習,爭取以後也給我生個一對。”

米冉:“……”

她錯了,就不該讓小鷗這個老司機把米航這個小司機帶壞的。

丫的,家裡一下子就多了一對老司機。

不過也是弟弟的嘴開了光,一個月後,米冉忽然發現……大姨媽它已經兩個月不見蹤影了,莫非是……

買來測孕棒,一查,兩條杠杠。

完蛋,避孕套99%的意外懷孕概率,還是被某陸的天道酬勤給撞到了……

米冉既喜悅又哀嚎,曆史如此的相似啊……

真不知道孩子他爹這一回怎麼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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