碼頭上停著幾輛貨船,腳夫們扛著比自己還重的貨物上上下下,汗水都滴到地麵了也顧不上擦擦。
郊外大片的田野上,身穿單衣的農夫,正彎腰赤腳站在水田裡插秧,為下半年的口糧奮鬥著。隻有田邊的垂髫兒童,還不知道生活的艱辛,正相互追逐著打鬨嬉戲。
整個安慶府都呈現出一副生機勃勃的景象。隻有一個地方卻寧靜異常,那就是整個安慶府最中心的地方——安慶府府衙。
府衙後院一所幽靜的院子中,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女正躺在美人榻上小憩。一本《大周記事》蓋在女子的臉上,讓人看不清她的模樣。
“小姐、小姐,不好了。”就在這時,此時一個身穿杏色棉單衣、梳著雙掛髻、一臉焦急的丫鬟火急火燎的從院外衝了進來,跑進少女所在的閨房。
似是聽到了吵鬨聲,少女翻了翻身子,那本《大周記事》就從臉上滑落下來,掉在了地上,此時才看清女子的容貌。
鵝蛋臉、高鼻梁、不厚不薄的嘴唇恰到好處,最讓人讚歎的其皮膚光滑白嫩,如剝了殼的雞蛋似的,幾乎看不到毛孔。唯有一點讓人遺憾的,就是眉形太過鋒利了些,不像尋常女子的柳葉眉那般柔和,倒如那七尺男兒般英氣勃勃。但瑕不掩瑜,怎麼也是個姿容中上的美人。
榻上的美人似乎被丫鬟的叫喊聲吵醒了,英氣的眉毛緊緊皺了起來,半晌才不甘不願的睜開了雙眼,直勾勾地盯著那個冒失的丫鬟。
被自家小姐這麼一盯,丫鬟頓時嚇出一身冷汗,這才想起自己犯了自家小姐的大忌,立馬“撲騰”一下跪了下來。
“奴婢該死,擾了小姐午睡,請小姐恕罪。”自家這個小姐看著脾氣好、好說話,但是卻極重規矩,最討厭丫鬟不經稟報就冒冒失失地闖進她的屋子,要是敢隨意進她屋子,一頓罰肯定是免不了的。
自己剛才因為心急犯了小姐的忌諱,也不知道小姐會怎麼懲罰她呢!
小丫鬟心裡直打鼓。
女子慢慢地直起身子,就這麼看著丫鬟跪在麵前。直到丫鬟冷汗都下來了才慢悠悠地開口。
“起來吧,下次還這麼著,你就要好好到宋嬤嬤那裡好好學學規矩了。”少女的語氣輕柔,有種安寧卻漫不經心的味道。
“是,奴婢知道錯了。”少女的話不重,卻讓小丫鬟的腿軟了軟。
這府裡誰不知道,老太太身邊的宋嬤嬤是最重規矩了,為人嚴苛厲害,要是真被送到她手裡,那還不得脫層皮?
不光府裡的這些小丫鬟,就是那些管事的媳婦也怕她,恨不得離她八丈遠。但是老太太極為倚重她,他們這些下人也不敢怠慢她。
“說吧,什麼事也值得你這樣大呼小叫的。”少女下了榻,撿起落在腳邊的書,移步到桌前,也沒讓丫鬟動手就自己倒了杯茶,端到嘴邊,也不嫌茶水已經涼了,慢慢地喝了起來。
小丫鬟年紀也小,加上剛才似乎被嚇到了,也沒上前換茶,隻開口答道:“剛才老太太房裡的秋月姐姐過來傳話,說是老太太屋裡鬨起來了,不知怎麼,老爺打了大小姐,老太太讓奴婢叫小姐去呢。”
丫鬟也沒有拐彎抹角,直接就說了。
女子放下茶杯,臉上露出了詫異的神色:“父親打了大姐姐?”。這倒真是新聞。
這具身體的父親她是知道的,為人最是端方守正。雖然教導子女較為嚴厲,但最多就是抄書、禁足、打手板而已,還從來沒有這樣直接上個臉。
“也不知道我這個嫡姐做了什麼了不得的事,居然惹得父親破了平日的原則,親自動起手來。”女子在心中嘀咕道。
沒錯,少女並不是這個時空的人。
她本名叫林嵐,原是二十一世紀一個年過30的單身老阿姨了,某X網站職業寫手,擅長寫懸疑推理這類的題材。雖然算不上大神,但是憑著不錯的文筆和天馬行空的想象力,總算在眾多寫手中殺了出來,有了一席之地,收入還不錯。最重要的是自由,可以乾自己喜歡的事情,比之前在企業勤勤懇懇的上班還被老板懟出血的情況好多了。
雖然一直沒有結婚,但也一直活得自由自在,有車有房、錢也夠花。隻是沒想到不過就是冒著雷雨去取了個快遞,就被一道閃電給劈死了。
額……應該是死了,反正等她醒來的時候,就變成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