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依蘭望著一直站在趙貴妃旁邊,低眉順眼的那個叫琉璃的宮女,有些出神。
這個宮女她從慶元帝給她的那些資料裡有所了解。乃是威遠侯府的家生子,打小就伺候趙貴妃。其先祖從威遠侯祖輩發家起就跟著了,祖祖輩輩都呆在了威遠侯府,可以說和威遠侯府已經完全融為一體了。
趙貴妃個性衝動,這個琉璃倒是穩重低調,趙貴妃之前能管理好這個後宮,琉璃有一半的功勞。而趙貴妃突然生產那一天,她也能把一切都安排地有條不紊,可見她不是個簡單之人。
趙貴妃生下五皇子之後,威遠侯夫人和趙貴妃的生母進宮的次數不少,有很多機會和後宮傳遞訊息,想必有些事情已經交代給這宮女了。
“信妃在看什麼?”見林依蘭盯著自己的侍女看,趙貴妃沒好氣的問道。
最近她的心情實在說不上好。
宮權收不回來也在她的意料之中,雖然有些不甘心,但她現在的身體也不容許她太過操勞了。
讓她真正煩心的就是她的身體。
雖然能為皇上生下一個她夢寐以求的小皇子,但生完孩子之後,她發現自己的身體差了許多,整夜整夜的出汗,還總愛忘事,她第一胎生晶兒那樣凶險,也沒有像現在這樣虛弱。
這也罷了,能得一個皇子,付出一點代價她也能接受,總比先皇後連命都搭上好多了。
但她不能忍受的是,她拚了命生下的兒子,皇上居然對他如此冷淡。
洗三和滿月宴就那麼隨隨便便辦了一下,哪有今天這麼熱鬨?她知道嫡庶有彆,但這也太過分了。那畢竟是他的孩子啊!他怎麼忍心?
趙貴妃完全忘了,這是周歲禮,自然盛大一些,且四皇子滿月的時候,千皇後新喪不久,慶元帝萬分悲痛,哪有心思顧忌彆的,四皇子的滿月宴,也就是在延華宮裡稍微過一下罷了。
“沒什麼,隻是想還是貴妃娘娘身邊的奴才調教的好,一直拿掌心幫娘娘溫著茶,臣妾身邊的奴才可沒這麼細心。”林依蘭順便找了一個理由道,順便拍了趙貴妃一個馬屁。
隻是“一孕傻三年”的趙貴妃似乎腦回路和常人不一樣,聽了她的話反而生氣地質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是諷刺本宮矯情嗎?”
林依蘭:“……臣妾沒這個意思。”這人也太敏感了吧!這都能聯想地到。
隻是林依蘭不說還好,一說反而更生氣了,連聲音都大了起來道:“什麼沒這個意思,你是在說本宮在無理取鬨嗎?”
林依蘭:“……”這不是無理取鬨是什麼。
林依蘭也懶得理她了,她現在看出來了,趙貴妃這個樣子,估計和產後憂鬱症差不多,和這樣的人事說不出理的。
見林依蘭不理由她,她當即就想要上前理論,隻是這時慶元帝遞過來一個飽含警告的眼神,讓她瞬間閉上了嘴。
心中卻更加悲苦了,越想越傷心,差點忍不住流下淚來,但怕又惹怒皇上,隻得把眼淚憋了回去。僵著一張臉,坐在位置上。
林依蘭現在可沒空管趙貴妃,今天到場的,除了宗室,連同先皇後的母家鎮國公府,乃至是林依蘭這個養母的娘家,慶元帝都讓人請了人過來。
鎮國公就一人在京,來的就是林依蘭也見過的千相。至於林府,就是她的祖母和嫡母了。
隻是林府的底蘊太低了,婆媳兩人在這滿宮的勳貴中實在是毫不起眼。
一開始慶元帝說要請她娘家人的時候,她其實是不太讚同的。她在宮中已經算是打眼了,不想讓娘家也變成眾矢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