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尋歡猛然咳了兩聲，不解地看著龍嘯雲，“大哥何出此言？”
龍嘯雲歎了口氣，問他，“你和詩音是不是不止兄妹之情？”
李尋歡身體一僵，下意識看了林詩音一眼，見林詩音正同樣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似也在等一個答案，一時心慌意亂不知該如何回答。
他難道忍心再一次令林詩音痛苦傷心？可是如果此時承認了，那這兩年的煎熬還有什麼意義，他還有反悔的餘地嗎？
正在這時葉卿麵無表情地上前一步，站在了李尋歡的麵前，他什麼也不需要多說，就足夠將所有仇恨都穩穩拉過來。
想到葉卿前幾天的所作所為和上次從龍嘯雲那裡聽來的消息，李尋歡頓時怒從心起，捂著唇劇烈咳嗦起來。
是了，就算他堅持退讓到頭來成全的也不是龍嘯雲，而是這個一無是處，將詩音當成替身對她沒有半點真心的無.恥之徒。
再抬起頭，他的目光陡然變得堅定，對著龍嘯雲點了點頭，啞聲道：“我與詩音，早有婚約。”
龍嘯雲咬了咬牙，又問，“你是不是為了我才自甘墮落？”
李尋歡苦笑，“我也想不到其他法子了。”
“你……你怎麼忍心這樣對待詩音？”龍嘯雲聲音乾澀，胸中情緒翻騰，讓他難受不已。
李尋歡的眼神比他更痛苦，“大哥，我難道能眼睜睜的看著你死嗎？你救過我的命，我們發誓要做一輩子的好兄弟，肝膽相照，同生共死，我難道能看著你因我而死嗎？”
龍嘯雲與他對視了了片刻，然後倏然移開了目光，雙手在身側緊緊握成了拳頭，用極力壓抑著什麼的語氣說：“能遇到你這樣的兄弟，是我龍嘯雲這輩子最幸運的事，隻是我不配做你大哥！”
說完不等李尋歡開口他就大步走出了房間。
“大哥！”李尋歡在後麵失聲喊道，然而龍嘯雲頭也不回地走了。
李尋歡一臉的失魂落魄，直到葉卿淡然出聲對林詩音道：“跟我走。”
林詩音沉默地站起身，即使早已猜到李尋歡的目的，可是真正親耳聽到他說出來，林詩音還是感到一陣心寒。
李尋歡的心情她可以理解，但世上有幾個人能接受在最重要的人麵前，自己是被舍棄的一方？
人非草木，即使心如磐石，也怕被辜負。
何況既然有一，誰知道以後會不會還有一而再再而三。
林詩音閉了閉眼睛，心中是揮之不去的哀傷，她緩緩朝葉卿的方向走了一步，而後手腕被李尋歡從後麵握住了。
李尋歡抓著她的手腕，不敢用太大的力氣，卻也充滿了堅決，他用滿是愧疚的語氣說：“詩音，是表哥對不起你。”
他自然是對不起林詩音的，三個人的糾纏，他總要辜負傷害一個人，哪怕他的本意是自己一個人扛下所有的痛苦。但要讓一個人死心，總要一遍遍將那人的心打碎，才能碾滅所有希望。
“我自小在李園長大，早就知道總有一天要嫁給你，所有長輩也將我看成是你的妻子。我陪你讀過書，也為你李家守過孝。姑母臨終之前，你跪在她床邊承諾會照顧我一生一世，對我好……”林詩音哽咽的幾乎說不下去。
“……你就這樣對我好。”
她用力甩開李尋歡的手捂著臉跑了出去。
“詩音！”李尋歡心如刀絞，眼中也盈滿了熱淚，他急切地想起身去追，可是病體未愈，虛弱地一頭滾下床。
葉卿緩緩走上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李尋歡扶著床沿坐起，六神無主地抬頭看向他。
這個表情倒是少見，葉卿低聲開口，“你真是傲慢。”
“以為憑你一個人就能扛起三個人的命運嗎？你是不是覺得犧牲你一個就能讓所有人幸福？”
“你不告訴龍嘯雲真相，因為你怕他承受不起，你也不告訴林詩音真相，因為你知道她絕不會同意。所以你乾脆就不給他們選擇的權利了，隻要自認為是對的，是最好的，哪怕傷害自己傷害彆人你也義無反顧。”
“你憑什麼？”
李尋歡被問的啞口無言。
葉卿輕嘲一聲轉身朝外走去。
林詩音並沒有走遠，就在遊廊裡扶著柱子默默垂淚，葉卿喊了她一聲，她立刻背對著葉卿用帕子擦了擦臉，然後才轉過身來，聲音沙啞地說：“葉公子見笑了。”
葉卿問她，“你的心願實現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