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白陷入了沉思。
半晌做了決定：“先幫我聯係下直播間的是佛宗不是魔宗。”
係統說：“好的。”
係統再度打開熒幕，隻不過這次的熒幕變了個模樣。
怎麼說呢？
就好像是從直播間變成了視頻聊天。
視頻另一邊是一間梵音繚繞的佛堂，身著白衣紅蓮的妖僧摩羅，靜坐在蒲團上，往柳白這裡看來。
“柳白施主。”
他雙手合十，向柳白頷首。
“我已等候多時。”
直播間關閉之後，他就開始等候了。
在他的推斷之中，這個柳白，作為一個強橫到足夠肆意突破世界壁壘的域外天魔，是絕不可能落魄到需要化緣的地步的。
他作為此方世界淨土佛宗之中，修為通天的佛門聖子，尚且不能突破世界壁壘，這個域外天魔柳白卻能，那就說明柳白比他強。
強很多。
他捫心自問，他會落魄到需要化緣的地步嗎？
不，他不需要。
很窮的佛門僧人才會去化緣，淨土佛宗從來不窮，因為淨土佛宗很強。
更何況，誰會專門穿梭世界，就隻是為了去化緣呢？
化來的還不是什麼好東西，隻是些饅頭和鹹菜。
以己度人，妖僧摩羅終於想明白了答案。
柳白必然不僅僅是在化緣，更多的，恐怕是個考驗。
對他摩羅的考驗。
考驗什麼？自然是考驗他的佛心。
他知道淨土佛宗的名聲不大好，恐怕這位道行高深的前輩也聽信了傳言，以為他妖僧摩羅是假批了佛門皮子的邪魔歪道，就來考驗他的品德。
結果嘛，他自然是通過了。
淨土佛宗真的是正經的佛門教派，外界的一些傳言，不過是汙蔑而已。
考驗結束之後，自然還有後續。
他斷定，柳白前輩必然還會再來找他，就焚香靜等，果不其然，等到了。
摩羅言笑晏晏地向著柳白打了招呼，姿態友善又不諂媚。
像這種有道行的前輩，摩羅是知道的，他們大都不喜歡彆人像狗一樣去巴結他們。
表現出自己的骨氣，未必能交好他們，但如果跪舔，一定會被瞧不起。
在那種像柳白施主一樣的強者眼中，是真正的眾生平等。
摩羅隻需要做自己就好。
果然，看見摩羅的態度，域外天魔柳白也露出了一個和善的微笑：“你好。”
柳白感慨一聲：“百聞不如一見，和尚果然是真和尚。”
能夠隨手就送給她幾千塊錢的人，柳白覺得自己怎麼巴結都不為過，隨口幾句彩虹屁，惠而不費，何樂而不為呢？
這話聽到摩羅心裡，卻有了彆的想法。
妖僧摩羅低眉垂眼，心想，外麵的各大宗門實在是欠敲打了。
成日裡就知道詆毀我佛宗，是以為我淨土佛宗真的是吃素的？
十大護法，四大金剛，是時候都派出去行走人間，弘揚我佛門聲威了。
柳白全然不知她一句話，另一個世界裡就多了一大批修士要倒黴，她自顧自地順著自己先前打好的腹稿，說：“有件事想要和大師商量一下，不知道大師願不願意聽。”
摩羅皺眉：“貧僧自然是願意聽的。”
那你為什麼皺眉？
柳白心裡有些忐忑。
實際上，摩羅心想的是，難道佛宗的名聲已經壞到這地步了？前輩居然以為自己是連幾句話都不願意聽的，那種不講道理的人嗎？
光十大護法四大金剛恐怕還不夠，戒律堂十二棍僧也派下山去吧。
“願意聽就好，其實是這樣的。”
柳白清了清嗓子，說：“今天的直播你也看了，我是柳白，我的直播間裡售賣的是諸天萬界最新奇最尖端的貨物。”
摩羅：“...是嗎...”
柳白咳嗽兩聲，是她在社會裡磨練出的厚臉皮救了她。
“沒錯，就是這樣。”
換個彆的人，估計說不定會信，但是再也沒有比摩羅更清楚真相的人了。
柳白開始往回找補：“第一次直播隻是一次嘗試，這件事之前我也沒有做過，沒什麼經驗，也不知道受不受歡迎，結果表明，大家還是很喜歡這種形式的，所以以後我會經常開直播，給直播間的觀眾們帶來很多有趣又新奇的東西。”
如果是對著求錦鯉保佑那種小弱雞，當然是宣傳直播間貨物的珍稀和強大，但是對於妖僧摩羅這種大佬嘛，柳白覺得還是新奇和有趣更能吸引對方的注意。
摩羅點點頭，靜靜地看著她。
他的眼睛又黑又亮，沒有一絲雜質，看得柳白心裡發虛。
她硬著頭皮往下說：“或許你手裡有什麼不需要的東西，可以交給我，我幫你在直播間裡賣給彆人？”
對於摩羅來說，黃金恐怕沒什麼吸引力吧...
“這樣也是結一份善緣，日後總有用處。”柳白說。
摩羅恍然大悟。
“柳白施主說的有道理。”
柳白：“...”
哪裡有道理？不是普通的片兒湯話嗎？
摩羅陷入了沉思。
這位域外天魔柳白前輩，原來為的是這個。
三千小世界中天才層出不窮的出現，但無論這些天才有多麼驚豔，不邁出最後一步，走不進大千世界，都不過是井底之蛙，樹底夏蟬，棺中骷髏。
早晚死路一條。
隻有成功地走出最後一步，打碎空間壁壘，超脫天地束縛，在宇宙中自由傲遊，才算是一線生機。
然而那一步又何其艱難。
偶有人成功，莫不是驚才絕豔的人物。
不離開之前，沒有人知道大千世界究竟是何模樣。
如果沒有柳白前輩的直播間的話。
柳白前輩的直播間，原來為的是給像他這種困於天地束縛的修士，一個善緣。
能夠通過直播間一窺外界天地，就增加了一絲超脫的可能。
這是天大的功德。
摩羅不由得對柳白肅然起敬。
若是這直播間中的觀眾有人成功超脫，那麼必定會記得柳白前輩的好處，這就是得了善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