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他真的不是那種緬懷過去的人,隻是忘不了,也不想忘,曾經是需要去銘記的,如果忘了,就是對她的侮辱。
天狗開了一家武道館,每天都拉著葉離一起給那些小孩子們上課,自己本以為他是三分熱度,卻沒想到真的能夠堅持下來,這麼多年下來,武道館居然已經開了分店,天狗本來不想賺錢,到頭來混的居然比他這個首領還要好。
前段時間相聚時自己曾經調侃他,問他現在有沒有找到喜歡的人?天狗沉默了好一陣,才說有一個武道館的女孩子每天都過來看她,就這麼一複一日的堅持了好多年,可他卻一點都沒有心動的感覺,就仿佛心被冰凍在了荒原裡,任何人都無法開啟,自己這一輩子曾經辜負了兩個女孩,一個是蘇雲,一個是玉瑤,一個求自己而不得,一個自己求而不得。
奇怪的是,自己當時聽到這些已經不會吃醋了,卻難得的有幾分感傷,天狗這些年來也學會了吸煙,我向他借了個火,他的眉眼在煙霧裡看上去孤單極了,就像一隻敗狗,耷拉著眉眼,一點神氣的色彩都看不到,明明已經很成功了,新世界已經來臨,喜歡他的漂亮小妞能夠從門口排到十裡外的街道上,其中漂亮的姑娘也不少,可他卻真的沒有喜歡的。
葉離和雪女解除契約之後,一直都以男裝示人,有人調侃他的相貌總會被他狠狠地回擊過去,他對自己被稱為女孩子似乎格外在意,有時候幾個人一起說話的時候又並不反對,總是望著天邊的夕陽發呆,和天狗一起合夥開店之後,賺了錢將天空塔買了下來,我曾經問過他為什麼要買這個沒有作用的破塔。
葉離隻是微微一笑,眸中露出了連自己都沒有預料到的狡黠神色,“因為這裡有最美麗的夕陽,我想每天都能夠看到最美麗的太陽,無論日升日落,隻要看到它的光影就好。”
我不由得失笑,真沒想到他這麼多年過去也變得幼稚了起來,明明原來是很成熟的一個人,現在看上去倒像是個小孩子一樣。
說起來原本很成熟的人倒有葉青,他是我們之中少有的沒將自己伴生獸放走的人,他和他的毒藤一起繼續在軍團裡發光發熱,平日裡吸納新成員或者整頓那些老兵蛋子們都是他全權負責,事情的確乾得不錯,自己也可以做一回甩手掌櫃,葉青最近越來越忙了,他們幾個人喝酒的時候也越來越少,往常相聚的時候總會刻意的不提起那些藏在記憶深處的人,可今天他喝大了,居然趴在桌上就哭了起來。
“我真的沒有想過她會走,明明是那麼那麼好的一個女孩,何月歡和影也不在了,我還留著他們在一起的時候的合影,那時候笑得可真開心,隻是再見不到了……”
桌上的氣氛沉默了,他們這些整日裡慣會喝酒的家夥們也沒了平日裡開朗的樣子,不知是誰先說了一聲,他醉了,緊接著大家都開始說他醉了,我也覺得自己快醉了,獨自一人回到房間的時候,總是幻想著她睡在自己身邊,沒有過多旖旎的幻想,是單純的懷念二人氣息相交的時候,她總是誇讚他的氣味像煙火,聞到的時候總會想到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但他倒覺得玉瑤的氣味像甜酒,醉人不自知的那種,剛看到她的一眼被驚豔,再看到的時候,整個人都仿佛被泡在了糖罐裡,心頭甜絲絲的,還沒等反應過來就已經醉了。
說起來過兩天就是莉莉安的婚禮,這是她的第二次婚禮,上一次是和一個混蛋,幸好混蛋已經死了,她現在已經是軍團的首領,也可以稱得上是身家不菲,從原本那個胖乎乎的胖子在一起的時候總會露出開心的笑容。
或許這就是真的喜歡吧,見你的時候滿心歡喜,從此再也容不下旁人,看你的時候仿佛就擁有了全世界,二人的孩子說好了要加入炎火軍團,自己當然答應,有時候幻想著一個小娃娃在軍團裡行走的時候,要是自己和玉瑤有孩子,那一定會是個非常漂亮的小家夥,說不定長得胖乎乎的,小時候像自己,長大了就像玉瑤,自己也說不定也會是那些古板嚴厲的家長,孩子淘氣的時候能夠和自己曾經看到的那樣教育他們。
不過這一切也隻是幻想,今夜閉上眼睛的時候,又仿佛又看到了她,霓虹光影裡,她笑的燦爛,我狠狠的擁抱了她,她笑了,然後便碎成了千千萬萬片,從指縫中流走的時候,我終於泣不成聲。
或許人終將有一天要麵對離彆,未來也會有很多新的寄遇,可我這輩子卻再也不會遇到第二個玉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