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彎要提前準備，車頭也不要轉太狠，不然容易從右邊一下子衝到左邊護欄上。”
顧淩恒認認真真進行現場教學。
沈景雲這次果然沒有擦著右邊護欄火花帶閃電撞翻一堆東西磕磕絆絆往前開。
“哇！”遊戲的快樂讓他忘了剛剛的異樣感，他很快就沉浸進去。
看著自己排名瞬間從第八飆到前三，沈景雲眼睛越來越亮，越來越亮。
顧淩恒輕笑，餘光右下角能量儲存滿了，他將手從沈景雲臂彎間穿了過去，拍了一下摩托車中間的按鈕，“嗡”的一聲，摩托車速度瞬間提升。
“這邊的能量槽也要注意一下，滿了彆忘了給自己加速，你之前幾關都沒按。”
“呀，我都沒發現有這個東西！”沈景雲懊悔不已，恨不得時光倒流。
“現在發現也不晚，之前幾局你沒加速都能得第六名第七名，這個成績很棒，沒必要生氣。”教導的同時，顧淩恒熟門熟路給貓崽兒順毛。
“真的嗎？”沈景雲嘴角翹了起來。
“當然。”
沈墨離看著擁在一起的兩人，聽著他們甜到齁的對話，沒忍住翻了個白眼兒。
他是貓妖，不是狗妖，往他嘴裡塞狗糧是人乾的事？
虐待動物是犯法的！
等等，塞狗糧？
沈墨離手一抖，“砰”一聲，摩托車再次撞到護欄上麵，擦出一片火花。
“哇！我贏了！”比賽結束，沈景雲看著第一名的小皇冠，開心地叫嚷起來。
他伸長脖子看沈墨離的屏幕，一陣唏噓，“哥你怎麼回事？竟然最後一名！”
沈墨離腦子亂糟糟的，哪兒有空管什麼遊戲不遊戲？
他上上下下打量著顧淩恒，神情嚴肅。
“怎麼了？”沈景雲滿臉困惑。
對上自家傻弟弟無辜的眸子，沈墨離歎了一口氣，“沒什麼。”
沈景雲很快重新投入到遊戲裡麵，沈墨離突然站起來。
“哥，你不玩了嗎？”沈景雲問了一聲，眼睛還盯著屏幕。
“水喝多了，我去趟衛生間。”沈墨離勉強對他笑了一下，給顧淩恒一個眼神，示意他跟自己走。
沒多久，兩人來到庭院裡。
“你找我有事？”難得看到沈墨離這麼認真，顧淩恒直覺不妙。
沈墨離沒有直接回答，他陰沉著臉盯了顧淩恒好一會兒，臉色變了幾變，“你是不是喜歡景雲？”
“啊？”顧淩恒有些懵。
“我弟弟他很單純，從小到大都沒談過戀愛，你要是真心喜歡他，就好好對他。”沈墨離思考半天，鄭重說道，“要是你敢劈腿或者欺負他，哼，彆怪我不客氣！”
“我想你可能誤會了，我是喜歡景雲，但不是你想的那種喜歡。”顧淩恒連忙解釋。
聽到這話，沈墨離眼睛跟刀子一樣射向顧淩恒，“你想玩弄我弟弟感情然後不認賬？！”
“我沒這樣想！”
“你要是不喜歡他，乾嘛對他那麼好？”沈墨離臉上滿是難以置信。
“我隻是單純地想對他好，沒彆的意思。”
“那你為什麼不讓他談戀愛？”沈墨離本來以為把話說開就行，沒什麼麻煩事，結果顧淩恒來了這一下，他瞬間急了，“你不想跟他在一起還對他那麼好，萬一景雲開竅喜歡上你，你是不是也要這樣跟他說？”
到時候他家傻弟弟該多傷心啊！
“顧淩恒！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渣！”沈墨離的臉黑的不能再黑。
原來他想著將沈景雲托付給顧淩恒，肯定能過得開開心心，結果這家夥竟然這麼不靠譜！
沈墨離慌得一批，下意識想將自家小崽崽叼回窩好好保護起來，他狠狠地瞪了顧淩恒一眼，怒氣衝衝進屋，抓著沈景雲往外走。
“哥你乾嘛！我差一點就通關了！”沈景雲一頭霧水，不懂沈墨離怎麼突然就生氣了。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惦記著遊戲！”沈墨離恨鐵不成鋼，給了沈景雲一記爆栗，連推帶拉將人弄到車上，油門一踩，風風火火走了。
顧淩恒看著絕塵而去的汽車，沉默了。
“怎麼回事？大舅哥知道你對小景雲的心意，一氣之下將人帶走了？”衛臨西正好開車過來，遠遠地看到這一幕。
搖下車窗，他看著顧淩恒，眼中滿是幸災樂禍。
顧淩恒：“......”
十幾分鐘後，衛臨西笑得抱著肚子在沙發上打滾兒。
“你真的直接跟沈墨離說不想跟他弟弟談戀愛？兄弟牛逼啊！”他用力錘了顧淩恒一拳頭。
見過反應遲鈍的，沒見過反應這麼遲鈍的。
顧淩恒也是一個狼滅。
“你們——為什麼都覺得我想跟景雲談戀愛？”
顧淩恒很少跟人說心事，有事都是自己扛。
今天或許腦子太亂，再加上衛臨西看著不著調，嘴卻很緊，這才鬼使神差說了。
“顧淩恒啊顧淩恒，沒想到你也有今天。”衛臨西搖了搖頭，臉上滿是笑意，他沒想過有朝一日會給顧淩恒當情感導師，“你有沒有發現，自從你遇見小景雲，就跟以前完全不一樣了？”
“哪裡不一樣？”
“你啊，過去總是帶著麵具，完美得不像真人，看似跟誰都能相處很好，但是跟誰都不會親近，還沒有一點負麵情緒，這正常嗎？”
要是以前，衛臨西肯定不會跟顧淩恒說這些。
幾個月相處下來，他跟顧淩恒不再是點頭之交，而是真正的朋友，現在才會掏心掏肺。
顧淩恒沒吭聲，表示默認。
從前他總是習慣遷就所有人，生怕自己給彆人添麻煩，就算心裡再崩潰，也不會表現出來，一個人默默忍受。
“遇到小景雲之後，你會生氣，也會焦躁，還會跟人硬剛，甚至做了很多以前不會做的事情。”
“要是對他沒有一點感覺，會做這麼多？”
站在旁觀者的立場，這兩個人一個依賴一個包容，簡直天生一對。
可惜兩個人都沒開竅，兜兜轉轉這麼久，竟然還在原地打轉，真是——
衛臨西樂得不行。
要不是沈墨離捅破這層窗戶紙，顧淩恒不知道多久才開竅。
“我跟他——關係比較特殊。”顧淩恒沒有被衛臨西的歡樂感染，他抿了抿唇，非常艱難地剖析著自己的心路曆程，“當時遇到景雲，我處在一種非常不好的狀態，是他把我從那種狀態中拉拽出來。”
“所以我不能確定對他的感情到底是喜歡，還是單純想抓住救命稻草的那種占有欲。”
衛臨西愣住了，看著嚴肅的顧淩恒，他臉上的笑一點一點收了起來。
“還有這個因素？”他緩緩坐正，沒問顧淩恒那時候遇到過什麼事。
他撓了撓頭，有些無奈，“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顧淩恒沉默片刻，“......還沒想好。”
“其實你可以先跟小景雲試一下，萬一對他是那種感情呢，這樣不是皆大歡喜？”衛臨西提了一個建議。
顧淩恒放在膝蓋上的拳頭緩緩攥緊沉聲說道，“不行。”
“為什麼不行？”衛臨西不能理解。
“萬一不是呢？”顧淩恒看他，滿臉認真，“景雲會傷心的。”
最重要一點是顧淩恒對自己沒有信心。
他知道自己的占有欲和掌控欲有多強，一直不敢越線。
這樣就能用“朋友”的身份一再警示自己不能在沈景雲的事情上插手太多。
如果踏出那一步，他肯定會因為嫉妒和恐懼做出什麼難以挽回的事情。
顧淩恒閉上眼，神色痛苦。
衛臨西看他這樣，心裡特彆不是滋味。
他不知道怎麼安慰，沉思半天，提議道，“兄弟，要喝酒嗎？”
另一邊，沈景雲看著消失在視線中的彆墅，急了，“哥，你乾嘛啊！”
“還能乾嘛？回家！”沈墨離氣得不行。
他好心好意想把弟弟交給顧淩恒，結果這家夥整一個渣男！
一邊把自己傻弟弟寵上天，一邊說他們隻是朋友，簡直是綠茶本茶！
“可是淩恒哥——”沈景雲摳了摳坐墊，欲言又止。
“淩恒哥淩恒哥，你除了淩恒哥還會說什麼？”沈墨離氣不打一處來。
但是一扭頭，看到焉噠噠的貓崽兒，沈墨離罵不出來了。
等紅綠燈的時候，他搓了搓臉，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這都什麼事？
“哥，你跟淩恒哥吵架了？”沈景雲輕輕戳了戳沈墨離的胳膊，小心翼翼問道。
沒道理啊，淩恒哥人那麼好，怎麼會跟自家哥哥吵架？
“景雲，我問你，如果我跟顧淩恒同時掉水裡，你先救誰？”沈墨離直視沈景雲的眼睛，認真問道。
沈景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