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姬聽說了太宰治也要‘抄書’的消息呢,心情比較微妙。
文豪們太會玩了,她隻有問號比較多。
紙筆這些東西響凱那裡就有,也不用鳴女專門再準備。太宰治回去之後就默了一小篇,青姬去看了,本來以為會是知名度很高的人間失格,然而並不是。
短篇,書名是《魚服記》。
青姬好奇讀了一遍,然後放了回去,從個人角度上講並不喜歡這篇故事。
和人間失格相類,這也不是什麼積極向上的。講的是一個和父親居住在瀑布附近的少女,被苦難磋磨,尋找存活的意義卻始終感覺不到世界美好,最終跳下瀑布死去的故事。
雖然寫的很美很意識流,不仔細琢磨連自殺兩個字都品不出來,但是……
寫的很美的自殺也是自殺。
太宰治文筆很好沒的說,雖然他說自己是默的:)
但青姬不想看魚服記第二遍,太宰治所有文章的內核,都包裹著與她的思想截然不同的東西。
甜黨和鹹黨可以和平共處,但怎麼能互相夾菜吃?
不可不可。
響凱看了則是多有讚頌,這也不算太奇怪太出乎預料的事。青姬不喜歡裡透出來的某種灰敗絕望的味道,不代表太宰治的寫的沒有文學價值。響凱同為作家體會到其中的美感,會佩服讚頌那沒什麼理解不了的。
響凱又不是那種見不得彆人好的鬼,他自己的文稿被人踐踏過,最不喜歡貶低彆人的心血,哪怕對方寫的差都想鼓勵幾句,何況太宰治寫的不差。
響凱一頓讚揚,之後還想和太宰治討論討論,聊聊讀了魚服記注意到的細節。然而太宰治稱自己是默書,也不明白原作者埋藏在字裡行間的細小伏筆預示著什麼又表達著什麼。
青姬:……
行叭,你說是默的那就是默的唄。
響凱很是失望,他並不認為太宰治是在抄書,也不認為中島敦是。儘管他們都說不是他們寫的,但響凱直覺事情不是表麵那樣。
他從文字中感受到了某種東西,一種微妙難以言說,用敏感柔弱的靈魂去靜靜感受才能觸碰到的特質。
他不知道為什麼兩人都拒絕承認拒絕交流,歎氣把魚服記反複讀了幾遍,想下筆批注又不敢動原稿,另拿了一遝紙寫。
太宰治和中島敦說出版的事,上次情詩與海的出版事宜就是由中島敦負責的,太宰治沒有理由放著已經熟手的下屬不用。
恩……玉壺他們也不可能給他用就是了。
“署名……佚名不就很好嗎?”太宰治笑著對中島敦說話,他看起來並沒有非常精明的外表,然而那雙眼睛卻總能洞穿很多事情。
以帶著笑容的姿態,以冷漠空寂的內心。
太宰治的眼睛,蒙著笑意時很好看,卻隻有表麵的浮華,內裡是枯敗死寂。“不記得作者的名字了,敦覺得這麼署名怎麼樣呢?”
能怎麼樣呢?
中島敦當然覺得很好。
青姬看了文稿再三,“……署名太宰治吧。”
太宰治:“不是我寫的哦?”
青姬:……
太宰治說他沒寫過魚服記,青姬也不能硬扣。
他們商量到最後還是敲定魚服記的作者就標成佚名,因為太短,還需要像中島敦寫山月記時那樣,找幾篇文章一起湊合集。
《山月記》一書裡拿來湊數的其他文章當時是從眾鬼中選的,稀巴爛。
這次的可選擇餘地就大了。
要說為什麼……
山月記麵世以後,不少人都想給玉壺投稿子,覺得湊數的稿子那麼爛能上,他們的更可以,隻是因為找不到玉壺隻能作罷。
後來響凱發表《情詩與海》,東川作為主角原型被眾人所知,那些沒能投出去的稿子有一部分被兜兜轉轉送到了東川那兒。
水平相當差。
想想也知道,如果很好,也不至於壓到現在。
不過總比從鬼手裡收上來的質量高。
湊數的稿子就準備從這裡麵選。
東川專門回去一趟取了那些稿子,中島敦就和他一起在房裡挑選。
說要出書的太宰治本人反而悠閒的令人牙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