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稻用著輕功技能一路飄, 看上去優雅卻迅速,像一縷風剛拂過樹梢就不見了。
謝池在米稻身後窮追不舍, 眼睛直直盯著那個人的身影,生怕一眨眼他就會像霧氣一樣消失。
這不是夢, 這一定不是夢。
這一定不能是夢!
五年來, 謝池曾無數次夢見過他的爹爹出現在他身邊, 可每每他起身去追的時候, 卻隻能絕望地看著那個人的背影離他越來越遠,哪怕他瘋了一樣地去追、去找, 追到最後還是找不到。
但這一次不是夢, 腳底確實的疼痛、耳朵捕捉到的響動、鼻尖嗅到的淡香不斷地提醒著,刺激著他——這不是夢,那一定是他的爹爹, 一定是!
米稻快被這小崽子追哭了。
米稻點技能點到手抽筋“臥槽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了?!說好的我輕功獨步天下呢?”
係統很無語“你乾嘛要跑?你又不是打不過他。”
米稻“……哦豁。”
係統“……”
米稻老臉一紅“咳, 統統, 我這叫誘敵深入,你看他們那邊人多勢眾,我那麼嬌小柔弱,他們肯定會欺負我。”
係統“嗬嗬。”信了你的鬼話。
於是米稻就不跑了,轉身一掌, 朝謝池劈了過去。
謝池看著米稻攻過來的樣子, 瞬間大喜過望, 激動得心中猶有山洪崩裂, 渾身上下都在顫抖!
謝池當即接下了米稻一掌, 隻覺被震得手臂發麻,幾要斷碎,可謝池根本顧不上這個,他隻是睜大了眼望著米稻,心頭狂跳。
是爹爹。
謝池盯著米稻那一雙清冷的眸子,盯著他眼角那顆蠱人的淚痣,盯著他的一切又一切,看個沒完……
米稻察覺到了他的分心,冷哼一聲,撤掌再攻,攻勢狠厲,謝池心頭一凜,狼狽地接起招來,但不過兩招的功夫,謝池就被米稻鎖住了喉骨,停下了動作。
謝池望著眼前的人,有些愣了,連呼吸都忘記。隻見這個人白衣依舊,五年過去歲月沒有在他那張白皙無暇的臉上留下任何痕跡,那雙斜長的丹風明眸更是美得攝人心魄。
哪怕此時此刻,喉嚨正被這個人冰涼的長指扼住,下一秒可能就會被他碾碎,謝池還是怔怔地看著米稻,連一絲一毫反抗的想法都沒有,心臟跳動的聲音幾乎要錘破他的耳鼓。
五年,他終於見到了爹爹!
米稻看他魂不守舍的樣子,揚了下巴狠道“謝池,你這是找死麼?”
謝池沒辦法說話,心裡卻是高興的不得了,哪怕爹爹正在發怒、哪怕爹爹正在斥責他、哪怕爹爹掐住了他的脖子,他還是高興,高興得要發瘋。
米稻鎖緊了謝池的喉嚨,微惱道“煉獄五年白待了?見到本座不知道躲,還趕著追過來?來了還站著等本座打你?謝池,你哪兒來的膽子?!”
謝池壓住了嘴邊的笑,望著米稻委屈地眨了眨他那雙好看的眼睛,像被訓斥了的幼犬,耳朵耷拉下來,眼裡濕漉漉的,一臉無辜的樣子。
米稻被這小帥哥給萌到了,心裡“啊啊啊”了一下,鬆開了謝池,一甩袖冷哼了一聲,還想著要多教訓上幾句,不想謝池猛地一下撲了過來,動作快得連米稻都躲不開,衝勁大得把米稻逼退了幾步。
米稻“……”啊啊啊啊啊!
係統“……”
謝池死死地抱住了米稻的腰,已經和米稻長得一般高的少年,把下巴窩在了米稻的肩上。他在顫抖著,又害怕又激動,頗有些“不要命了也要抱爹爹一次”的感覺。
米稻怔了一下,沒有發怒,倒反是氣笑了,拍了一把謝池的後腦勺“起開,乾什麼呢?”
謝池見米稻沒有發怒,心裡就是甜甜的,隻想得寸進尺,他偷偷地在米稻頸窩裡蹭了一下,諾諾道“爹爹,我想你了……”
米稻輕笑一聲“就不怕本座殺了你?”
謝池搖搖頭道“教令有規定,爹爹不能殺我。”
米稻被他這“據理力爭”逗笑了“你以為這教令是誰定的規矩?”
謝池不說話了。
米稻笑罵一句“榆木腦袋。”
謝池揚了揚嘴角,還是賴在米稻肩膀上,呼吸著他身上的味道,微微睜開的眸眼裡滿是癡迷。
他不怕爹爹殺他,如果爹爹要殺他,早就動手了,根本不會留給他一星半點辯解的機會。
他也不怕爹爹重傷他,就算他傷了,跟著他的那群人也一定會來救他,畢竟那些人的令牌全都在他的手裡。
他現在隻想,和爹爹多待上一會、再多一會……
不想還沒賴夠,謝池就被米稻給拎了出來。
米稻鬆開了謝池,沒看到他眼裡委屈的怨念,隻拂了拂自己沾灰的袖子,漫不經心道“你倒是長大了不少。”
謝池沒說話,看著米稻那明豔張揚的臉龐,微微動著的鮮紅嘴唇,不禁有些口乾舌燥。
他以前就覺得爹爹好看,不知怎得,五年後再見,他如今覺得爹爹更是好看得要命。
米稻拍完灰,就問謝池“武功可有長進?”
謝池就報告道“九陽真訣已練至第五重,輕功心法也已經儘數習得,令牌也拿得最多。”說著,謝池笑了,“定不會讓爹爹失望。”
米稻很滿意,伸了手本來想揉人家腦袋,結果發現有點高,就隻好拍了謝池的肩膀道“做得很好。”
謝池笑得眉眼都彎了起來。
米稻看了一眼天色,就道“本座回了,你且好好努力。”
謝池聽罷心裡一空,當下喊出聲“爹爹!”
米稻掠了他一眼,等他下文。
謝池就道“不知爹爹可否賜教?”
米稻揚了唇“喔?你待如何?”
謝池道“我想和爹爹過過招。”
米稻挑眉“好,本座讓你十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