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笑著點點頭,擦身而過的瞬間,在尤逸思手裡塞了個東西。
尤逸思低下眼,拇指從食指和中指上展開紙條,眉峰跳了跳。
她撚回紙條,低頭,附在貝弗利耳邊說了句話。
貝弗利很好騙地點點頭。
尤逸思抬手接過托盤裡的酒杯,戴著戒指的指節壓在杯身上,目光平靜。
邊良澤這個人很自信,自信得甚至有些唯我獨尊的狂妄。
又或者說,如果他不這麼自信的話,就不會製造出這麼多動亂。
這很好,有明顯人格缺陷的人,才容易自取滅亡。
他覺得所有人都是容易被利益打動的,隻分利益多少而已。也認為每個人都會為權勢和武力威壓低頭,如果還不行,那就是施壓不夠大。
在整個晚宴上,帕特裡克“一家三口”很顯然是目光中心。
尤其是那個貝弗利的女伴,明明從來沒有在交際圈子裡見過她,可她對這樣的場景好像遊刃有餘,甚至顯得輕鬆。
這身材、長相、談吐氣質,看下來也覺得難怪貝弗利對那個未婚夫一點回頭的想法都沒有,毫不留餘地地當眾宣布解除婚約。
如果他們有這樣一個伴侶……
呃,稍微抵抗一下世俗的目光也不是不可以的。
尤逸思酒量並不差,但喝了點酒之後,顴骨上會有一點酒色。眼神還是清明的,思維也照舊冷靜。貝弗利看了她一眼,問:“你喝了很多嗎?還能不能去見邊良澤?”
“不多。”她語氣平靜。
貝弗利有點吃驚,這還不多?她看見尤逸思已經喝了很多了。
大概其他人也這樣以為。
等到晚宴結束,其他客人各自散開後,尤逸思扶了扶額頭,去洗手間洗了把臉。
邊良澤在等她。
她沿著原路,回了白天去過的珠寶店。晚宴上來找她的那個人正在這裡等著,笑盈盈帶她進了裡麵的房間。
看這個人一點防備也沒有就跟進來了的樣子,她鬆了一口氣,在背後帶上門。
邊良澤正坐在裡麵的沙發上,抬頭看見她來,笑了笑,說:“請坐。”
尤逸思坐下來,拱起雙手,看著茶幾上擺放的那些黑色盒子。
邊良澤也不準備賣關子了,單刀直入,說:“你之前是一個模特吧?”
尤逸思沒說話。
“不用那麼緊張,我是這艘遊輪的主人。”邊良澤伸出一隻手臂指了指,而後說,“也是貝弗利的叔叔,我做什麼都是為了她好。”
看這個人依然沒有主動開口,邊良澤很理解。一個平民家庭的人麵對這種場景和感情關係,本就是心中自卑的,更害怕麵對拆散和歧視。
邊良澤拿出和藹的麵孔,說:“你給貝弗利的生日禮物是什麼?”
“帕特裡克準備了數千萬的珠寶給自己的寶貝女兒,她未來也會是他財富的繼承者,一輩子都過著揮金如土的日子。”
“當然,如果她喜歡你的話,你也可以跟她一起過上。帕特裡克目前對你並沒有什麼意見,他不在乎女兒喜歡什麼人,但他會在乎女兒和什麼人一起享用自己的無儘財富。”
邊良澤娓娓道來,一邊說一邊給自己倒上酒,“你大概也有過設想,你們能夠相戀多久?”
“你又能給貝弗利送上什麼般配得上她的禮物呢?”
“……我不知道。”
臉上帶有一點醉意的女人低聲說。
邊良澤如願看見了她迷茫的眼神。
他寬容地笑了一下,展開正題:“作為貝弗利的叔叔,我不希望看見她餘生不幸福,哪怕需要付出一些代價。”
“你呢?願意為了一直和她在一起,而付出一些代價嗎?”
對麵沒吭聲。
邊良澤說:“我這裡有條明路。”
他抬手,身邊的人上來打開桌上的黑色盒子。
橫豎好幾排,擺滿了碩大而耀眼的昂貴珠寶,淩亂地簇擁在一起,像是地攤上的小飾品一樣不值錢。
這些東西比今天帕特裡克來看的還要更多,而邊良澤是一副不看在眼裡的姿態,端著酒杯,笑說:“你看這些配得上貝弗利嗎?”
對麵的女人像被震懾住了。
而後沉默良久。
她終於開口:“要怎麼做?”
“很簡單。”邊良澤道,“我這裡有筆大生意,如果和帕特裡克做成了,不止是你我,他也會受益巨大。你通過貝弗利去說動他加入,三贏。”
“如果真這麼好,那你為什麼不直接邀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