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口佇立著青衫身影,衣裳隨著夜風微微飄動,冰涼的月光傾瀉而下,勾勒出那抹倩影。
看到風瑾,薑芃姬沒有絲毫意外。
她走上前,還未等風瑾開口,她已經笑著補了一刀。
“身子瘦弱就不要學人迎著風口裝比。”
風瑾:“……”
“小心第二天鬨頭疼,可彆將這事兒甩我身上。”
風瑾深吸一口氣,免得自己不小心被氣死。
深巷胡同這種地方容易出事兒,更彆說這裡還是琅琅巷,估摸著河間郡一兩成的小混混和閒散遊俠都聚集在這裡,那些人可不會考慮什麼後果,做事隻看心情。
要是薑芃姬惹了他們,對方可不會手下留情的。
不過,一想到薑芃姬的武力值,他的擔心瞬間變了風向,她不主動找人麻煩就好了。
薑芃姬將他上下打量了一下,“你怎麼出來了?屋內暖風熏香,肯定比外頭的寒風好。”
“我本想出來透透風,沒想到會碰見之前伺候你的兩位娘子,我覺得有些不對勁,便多嘴問了兩句。沒曾想你竟然這麼大膽,這種地方也能隨便亂跑麼?若是你出了事……”
風瑾頓了一下,一貫柔和的臉上露出幾分凝重和嚴肅,眼神全是責備擔心。
麵前這位可不是男子,而是貨真價實的女子。
男子被欺負,頂多說一句風流安慰自己,然而女子在這種地方出事,名聲可都毀了。
薑芃姬冷冷一笑,“出事?彆人彆犯到我手上就不錯了……”
風瑾蹙了蹙眉,倏地湊近了兩分,容色猛地沉下來,“你剛才做了什麼?”
“如果你有膽子,大可以進去瞧一瞧。”
他在原地猶豫一瞬,點開火折,抬步進了深巷,半響之後才腳步虛浮地走了出來。
“你做的?”
“他該死,若是不死,到時候不知道有多少人要被逼死。”薑芃姬渾然不在意地說道,“懷瑜,陪我去個地方。去了那裡,你就知道裡頭那個人該不該死了……或者說,你也可以不來,直接去官府告我?”
風瑾抿緊了唇,雖說如今士族高門把持朝政,左右整個東慶社稷,然而這不意味著士族子弟殺人便無罪了。
這般無視旁人性命,草菅人命,與百姓口中辱罵痛恨的蟲豸有何區彆?
然而,他並沒有將這些話說出來,因為欣賞,風瑾的立場還是傾向薑芃姬的。
如果對方拿得出證據,他甚至可以將這件事情揭過去不計較。
“去哪裡?”風瑾跟上,問道,“你得拿出一個有足夠說服力的證據來,我不會包庇你。”
腳下木屐落地的聲音在耳邊顯得格外清晰,似乎將這處深巷和外頭的奢靡世界徹底隔開。
“去我如今的西席先生,魏淵魏功曹的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