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丞百思不得其解,但薑芃姬這麼一說,他反而有了懷疑的對象。
發現程丞表情有變化,薑芃姬看似不經意地問了一句。
“先生可是想到什麼人了?”
彆說隻是稍稍起疑,哪怕真的是那人,程丞也不能直白說出來。
薑芃姬也沒有深究,轉而掃了一眼程丞夫人。
這對夫婦都是養尊處優的,哪裡像今天這麼刺激狼狽過?
她問了一個很現實的問題,“方才聽先生說護衛儘數折在凶徒手中,如今還是荒郊野嶺,前不著村後不著店,距離最近的驛站還有幾日路程……不知道先生有什麼打算?”
程丞是個傷員,他的夫人更是十指不沾陽春水,這兩人在這個野外,也不知道怎麼活。
薑芃姬問出這個問題,程丞麵有難色。
不等他開口,薑芃姬又道,“若是先生不嫌棄,又信得過我,不如讓我將二位送到最近的驛站,先在那裡安頓下來,然後再與家中聯係。不知凶徒底細,二位如今還是有危險的。”
程丞麵有慚色地謝過薑芃姬的好意。
他們夫婦若是不搭這一趟順風車,哪怕沒有凶徒殺他們,他們也很難活下去。
相較於程丞的溫吞,他的夫人倒是十分爽利,目睹薑芃姬之前的舉動,自然多了幾分喜歡。
“小郎君身手不凡,氣度軒昂,不知道是哪家的孩子?”
“河間柳氏,單名一個羲,家父乃是柳佘,先生若是不嫌棄,喚我蘭亭即可。”
程丞夫婦聽後,紛紛覺得詫異,隻是兩者關注的重點不一樣。
程丞夫人關注點在“少年英才,堪為良婿”這點。
“你竟是柳仲卿的兒子?”
柳佘年輕時候也是不少閨中少女惦念的良人,他與其妻古敏的故事更是被傳為佳話,
程丞夫人沒有見過卻也聽過,隻是沒想到柳佘那樣的才子,竟然會有武力如此強橫的兒子。
那些凶徒將他們夫婦逼上絕路,但在這個少年麵前卻如此不堪一擊。
不過片刻念頭,程丞夫人的想法已經歪了,並且在薑芃姬的腦袋上戳上——乘龍快婿的標簽,若是哪家女兒能與柳佘家的兒子結親,那可真是賺大了。
隻可惜,自家女兒年歲還小,不然真想給女兒定下來。
程丞關注點和柳佘無關,單純因為“柳羲”這個人。
“你已弱冠?”
瞧著也不像,模樣頂多十二三。
薑芃姬怔了一下,旋即明白程丞這麼問的原因,解釋道,“蘭亭這一表字乃是亡母所留,預備著弱冠之後用的。隻是父親和母親恩愛情深,母親早故之後,便一直以‘蘭亭’喚我。”
反正都已經取了,那就直接用著唄,還省了取小名的麻煩。
程丞:“……”
這般狂放不羈的作風,還真像是柳佘那貨能做出來的。
身上的血跡已經乾了大半,根本看不出原貌,薑芃姬囑咐護衛好好保護程丞夫婦,自己找了個隱蔽的地方洗臉淨麵,身上其他血跡沒辦法清洗,但臉上的血總要洗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