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脈、錢財、地位、官銜、地盤……
在風玨看來,這些東西都是外物,經營得當,自然會有。
起點低不意味著注定失敗。
若是效忠之人是一頭豬,哪怕賺來金山銀海,最後也會被敗乾淨。
相反,如果是神隊友,哪怕一窮二白,最後也會成功。
風玨深知這個道理,挑選人的時候,反而不看對方的條件如何,隻看脾性以及能力。
見風玨打算認真詳談,風瑾也收斂內心的負麵情緒,持公正客觀的態度。
“這怎麼說?”
風玨道,“小弟幾次試探過伯高,除了出身略有詬病,並沒有其他短處。他有安邦定國之心,亦有憐憫百姓的心腸,擇人不拘泥於出身,又無剛愎自用的毛病……小弟覺得挺好。”
如今這個世道已經爛至根子,唯有破而後立,將所有勢力重新洗牌,借著亂世之機,推出一名有魄力又愛民的君主,方能迎來真正的盛世,不然的話,這天下隻是換一個姓氏罷了。
風玨想得很好,風瑾也能理解他心中的渴求,但依舊嗬嗬冷笑,不客氣地給幼弟潑了冷水。
“如今黃嵩一窮二白,真實性情如何,還不一定呢。除了這張嘴,他還有什麼?隻要摸清你的喜好,什麼話說不出口?”風瑾心中悶氣,哪怕黃嵩的確是個好人選,也不該這麼早就決定,至少還要觀望考驗一番,“你說黃嵩有種種優點,在為兄看來,還不及蘭亭三分靠譜。”
風玨眉心一蹙。
雖然平日裡有聽兄長提及薑芃姬,但這般讚譽卻十分少見。
“兄長看好他?”風玨問。
雖然他和兄長的觀念不同,但他很信任對方的眼光。
能讓風瑾這樣挑剔的人都說好的,那肯定沒有毛病。
風玨對柳羲了解不多,拋開人品性情,“他”的外在條件的確比黃嵩好太多了。
士族出身,其父柳佘是崇州州牧,有現成的地盤。
哪怕崇州臨近北疆三族,地勢險峻,臨靠強敵,但也算有了安身立命的地方,有了根基。
不僅如此,柳羲還曾在琅琊求學三年,這可是天下有名的高等學府,不管柳羲在書院求學的成績如何,三年下來也鍍了一層金……不說學富五車吧,但總比黃嵩這個半文盲強。
兩人放一塊兒比較,外在條件方麵,黃嵩沒有絲毫招架之力。
風瑾表情一怔,半響才明白弟弟詢問的另一層意思,良久才搖了搖頭。
“蘭亭並沒有那麼大的野心,也不可能……”
柳羲的確很好,哪兒哪兒都好,唯獨性彆不好,投了女兒胎。
風瑾不會拘泥世俗偏見,但也未曾想過讓一名女子登臨帝位,簡直不可思議。
風玨直覺自家兄長在撒謊,不過他也明白了風瑾的態度。
“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這種賠上身家性命的事情,還是要慎重起見。”風瑾表情緩和不少,規勸幼弟,“為兄並非阻攔你,也不是對黃嵩如何偏見,隻是希望你在這種問題上慎重再慎重。如今天下還未徹底混亂,一切謀算都還太早,何不作壁上觀,靜待時局變化?”
說白了,現在入局還太早。
風玨抿緊了薄唇,搭在膝上的雙手微微攥緊,內心滿是掙紮。
“除卻這些,你若是覺得黃嵩是個可交的友人,那就以尋常友人待之,勿要牽涉太多。”
堵不如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