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烏墜落,將天際染得橙黃一片,天色逐漸暗淡,城牆上還未點上照明火把。
薑芃姬帶著部曲埋伏城外,冷靜等待動手時機,一種風雨欲來的沉悶感壓迫眾人心頭。
麵對麵冷心善、忠厚老實的孟渾,眾人完成自己的訓練任務後,還敢壯著膽子跟他開開玩笑,整體氣氛並不是很凝重,然而此次帶隊的是薑芃姬,她沒有說多餘的字,沒有刻意板著臉昭示自己的威儀,隻需用那雙冷靜的眸子掃過眾人,他們就忍不住挺直腰杆,神經緊繃。
時間一長,有人回過神,驚愕發現自己手心都在緊張冒汗。
不同的將帶出不同的兵,這話真心不假。
薑芃姬抬頭看了一眼天幕,今晚的月亮恐怕不會太亮。
“你們留在這裡,我去清理城樓上的哨兵,注意埋伏,不要暴露身形。”薑芃姬用眼睛衡量了一下這裡到城牆的的距離,腦海開始計算最安全的路線,烏黑的眸子好似亮了一些。
部曲眾人欲攔截,孟渾更是不讚同,畢竟她這個舉動實在是太危險了。
他們作為薑芃姬的私兵,哪怕儘數陣亡於此,他們都不能讓這人受到半點兒傷害。
薑芃姬掃了一眼眾人,唇角勾著一抹嗤笑,“看清楚了,作為柳氏部曲一員,你們該怎麼做。真正的精兵,不是抱著改良弩隨便射就算合格。”
她帶上兩捆繩,足下一蹬,身形迅捷而輕巧,速度更是快得令人咋舌。
宛若最為靈巧的黑貓,自由穿梭越發昏暗的陰影之中。
看到她這般不要命的舉動,部曲眾人緊張地屏氣呼吸,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兒。
預料中的暴露並沒有發生,眾人都是經過數年係統訓練的,多少也看出點兒門道。
薑芃姬一路輕鬆地趕到城門之下,左右兩手準確地找到借力點,身體好似壁虎般粘著牆麵,輕輕鬆鬆地向上攀爬,不過兩息的功夫,她已經爬完了一半,看得部曲眾人目瞪口呆。
因為距離有些遠,他們隻能看到一團黑影在城牆上快速向上移動,但毋庸置疑,那就是他們的郎君。雖說如今的城牆大多以石塊與沙土砌成,並不是光滑無縫隙,但像她這般輕鬆攀爬,好似如履平地,難度十分大。他們緊張地瞪大了眼睛,直播間的觀眾更是不敢用彈幕。
依照象陽縣城的城牆情況,很多現代攀岩高手都能輕鬆上去,然而現在可是戰場啊,要是被敵人發現,下一秒就能被亂箭射程篩子。高壓威脅之下,有誰能維持冷靜,正常水平發揮?
象陽縣的城牆比上京城矮很多,砌得也沒那麼整齊豪華,薑芃姬幾乎沒耗費多少力氣。
“誒——”附近站崗的青衣軍打了個哈欠,眼角擠出兩滴生理性淚水,他還未來得及將嘴巴合上,脖子閃過一絲涼意,甚至連痛感都沒有來得及傳到大腦,人已經死了。
薑芃姬擊殺這名青衣軍的同時,翻身越上城牆,同時長腿一勾,將他掀下城樓。
噗——
屍體摔下城牆。
底下不僅有泥土還有茂盛的草叢,屍體摔下去發出的聲音並不響。
如今真是犯困的時候,那些青衣軍站崗許久,神經反射較慢,根本反應不過來。
薑芃姬剛踏上城牆一手取下長弓,一手搭上三支箭矢,瞬間拉滿。
噗——噗——噗——
三道聲音幾乎同時響起,箭矢從側麵貫穿脖子,刺穿氣管,隨之倒下的便是三俱青衣軍的屍體,臨死之前連半點兒聲音都沒有發出來,隻是屍體倒下的聲音仍舊驚動了站崗的青衣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