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的意思是?”
風瑾是上陽郡本土人士,他對這個地方的士族圈子很了解。
這件事情他們的意見是其次,薑芃姬的態度才是最重要的。
若是她軟弱,麵對上陽郡本土士族壓力選擇屈服,他們隻能建議薑芃姬先安撫那些人的情緒,以圖後謀;若是她強硬,自然風瑾自然有辦法讓他們自顧不暇,難以抽出精力煩人。
薑芃姬是他們的主公,主公的態度會極大影響謀士的取舍。
“我的意思?”薑芃姬笑了笑,她道,“上陽郡如今是我當家作主,何時輪到他們了?若是單純想要幫個忙,占點兒便宜,我不是不能忍,若是他們蹬鼻子上臉,你說我忍得了?”
進了她口袋的東西便是她的了,上陽郡也是一樣。
她才不管這些士族是不是地頭蛇,在她麵前都要乖乖縮著,若是不聽話,彆怪她下狠手。
衛慈笑道,“依照主公這個脾性,自然是忍不了的。”
一向隻有這人給彆人氣受,哪裡有彆人給她臉色瞧?
彆說上陽郡這些士族,遙想前世,薑芃姬作為擁兵數萬的大土匪,東慶朝廷拿她沒辦法,無可奈何選擇了招安。任命她為滸郡郡守,本想借助滸郡那些心狠手辣的士族鄉紳陷害她,哪裡曉得她將那些人儘數反殺,至此之後,滸郡再也無人敢質疑她的聲音。
她說一,無人敢說二。
當然,兩世開局不同。
作為土匪出身的陛下,愛殺誰殺誰,誰嗶嗶她就殺誰,根本不用顧忌名聲,任性得很。
如今的她可是柳佘之子,名譽加身,亦是枷鎖加身,不可能向前世那麼任性狠辣。
無法武鬥,隻能智取。
但,一個人再怎麼變,骨子裡的作風還是不變的。
哪怕是智取,一樣會令人膽寒。
豐真輕咳了一聲,抱緊了懷中的湯婆子,抿了一口熱茶,稍稍驅散體內寒意。
“一旦主公開了這麼一個頭,以後跟傀儡有何兩樣?此事,態度理當強硬一些。要說錢財米糧,主公之財不說富可敵國,但養活兩郡之地,綽綽有餘,何須他們資助?唯一的短板不過是‘人才’,依照主公如今的底蘊,的確有些短缺……這也是個問題……”
豐真幾人再有才華,但他們畢竟隻是幾個人,不可能當做幾百個人用。
薑芃姬不缺頂尖人才,她也不缺最基礎人才,缺的反而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的中間人才。
哪怕薑芃姬已經想辦法開設了學院,培養一些可用的人才。
隻可惜,時間尚短,他們連第一學期還沒讀完呢,等真正投入使用,還需要兩三年。
若是接受本土士族的“人才援助”,薑芃姬的班底便算初具雛形。
但,天底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凡事都需要代價的。
強大的士族能暗中操控皇位更替,薑芃姬如今才走到哪兒啊,要是被士族鑽了空子,掌控了話語權,以後活得再風光,不過是另一個“東慶皇帝”罷了,時時刻刻受製於士族權貴。
這個話題對於風瑾來說有些尷尬,誰讓他出身太高?
但作為謀士,他要為薑芃姬的切身利益著想。
“不如讓他們互牽製?暫時維持一個較為平衡的狀態,待數年過去,便可緩過來了。”風瑾建議道,“上陽郡士族複雜,各家之間有利益也有糾紛。若是利用得當,不愁他們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