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數日,薑芃姬的營寨都沒什麼動靜,要不是城上的兵卒盯著、薑芃姬的使者日日報道,符望都懷疑對方金蟬脫殼了。一到晌午,嘉門關外便出現薑芃姬的使者,比大姨媽還準時。
起初,符望還有些戲耍的心思,但次數多了,不止他煩躁,身邊的副將也起了疑心。
符望手底下有數名副將,除了三個有過命交情的心腹,其他都是孟氏安插的眼線。
隨著日子推移,這些眼線對符望按兵不動的態度產生了質疑。
“將軍何日動兵?”
眼瞧著時間一天天過去,幾個揣著監視任務的副將都按耐不住了。
符望每日與兵將宴飲,安排美人歌舞取樂,好似不知道嘉門關外守著三萬敵軍。
“急什麼?山人自有妙計,少攪了本將軍的興致。”符望正要將喝空的酒壇放下,那個副將還想近前一步說話,他麵上生怒,將酒壇丟擲在對方腳邊,碎片散了一地,“滾下去!”
那個副將忍了忍心中的怒火和屈辱,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退下。
眾人不歡而散,這時候傳信兵又傳來消息,柳羲的使者又來了。
一連七日皆是如此,雙方看似平靜,實則暗潮湧動,隱約有些劍拔弩張的氣氛。
符望等薑芃姬那邊放鬆了警惕,這才派人去和細作接頭,這個細作便是先前抓出來的那個。
如果不是薑芃姬,換做另一波勢力,誰能想到喪家之犬般的臥龍郡勢力,藏著一個習作?
仔細對了暗號,了解這幾日內薑芃姬營寨的情況,消息很快傳遞到符望那邊。
他暗暗擰眉,手指敲打著桌案,絲毫看不出白日裡陰晴不定的暴怒模樣。
“柳羲當真沒有動靜?”
他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三萬兵馬駐紮在嘉門關外頭,既沒有進攻破關,也沒有金蟬脫殼,對方想做什麼?
負責聯係的暗線也道,“的確是奇怪了,難不成柳羲是想拖延時間,等關內彈儘糧絕不成?”
符望暗笑,這個猜測簡直是個笑話。
雙方拖延時間,時間拖得越久,情況對柳羲越是不利。
嘉門關有源源不斷的補給,但柳羲的軍糧卻是吃一日少一日,她才是拖不起的那個。
不過,時間繼續拖延著,的確不是個辦法。
雙方誰也不動手,這仗打不起來啊。
暗線道,“將軍,柳羲這些日子連連派人與將軍攀交情,這舉動分明是惡心人。嘉門關內已經有謠傳,說得有鼻子有眼,不少兵卒都相信將軍受了柳羲的條件,意欲歸順她……”
三人成虎,一個謠言說的人多了,人們便會將它當做真相。
符望在孟氏的地位本就尷尬,身邊還有不少眼線,這些眼線早就對他不爽、與他貌合神離。
若是任由謠言壯大,不用敵人動手,僅憑這些聲音便能害死符望。
“不急,越是著急,越是容易中了對方的奸計。”符望冷靜地說道,“你以為柳羲一介女子能走到如今的位置,靠的是什麼?如果她真是一無是處的人,如何能讓眾多英豪折腰,屈居在女子手下?我們更得沉得住氣,靜待時機。不出手則已,一出手便要扼住對方的咽喉。”
符望是狼群養大的孩子,將敵人一擊必殺是他的本能。
出手之前,他會忍住內心的焦躁,不會被情緒輕易左右。
暗線道,“將軍,既然如此,我們便盯住柳羲的一舉一動?一有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