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這個時候……柳羲她瘋了?”
意識到戰鼓的來源,代王猛地從王位起身,表情猙獰而凶狠,好似一隻被惹怒的困獸。
“代王,這是好機會!”
哈倫察也一怔,他沒想到薑芃姬竟然這麼大膽,大勝一場之後不養精蓄銳,反而主動進攻。
不過他比代王冷靜,很快就想到了關鍵。
如果能正麵擊退薑芃姬,給予對方重創,定能挽回下跌的士氣。
想起哈倫察方才的話,代王咬緊了後槽牙,腮幫子繃緊了。
“孤有雄兵五十萬,她要戰孤便戰,讓這柳賊有去無回!”
見到代王猙獰嗜血的笑容,哈倫察在內心暗暗歎息一聲——
但願一切順利!
哈倫察這會兒也有些懊悔了,自己何必要和兀力拔一爭高低呢?
他能順利壓過兀力拔的風頭,大半歸功於孫文的精心謀劃。
現在沒了孫文替自己謀劃,哈倫察隻能依靠自己穩固現有的權臣地位,可謂是舉步維艱。
旌旗飄揚,鼓聲如雷,響徹天際的號角聲順著清風飄到對岸。
代王乘坐華貴的攆車,親自給北疆將士壓陣。
兀力拔前不久被斥責關了小黑屋,暫時收了兵權,接替他職位的人是兀力拔的副將。
濨水東岸,薑芃姬大軍軍容嚴正,行陣整齊劃一。
兵卒氣勢昂揚,雙目金光奕奕,一個一個像是筆挺昂揚的長槍,銳氣衝天。
誰能想得到,這支精神高昂的軍隊已經鏖戰一夜?
不看戰力,光看這份精氣神和整齊劃一的行陣,便知這支軍隊乃是世間少有的精銳雄師。
戰鼓隆隆作響,震得濨水河麵波瀾不停,空氣中縈繞著凝而不散的肅殺之氣。
代王坐在攆車上,呼吸急促地看著河對岸密密麻麻的人影,雙手不由自主地捏緊了扶手。
先前嗤笑漢家成語,草木皆兵這個詞太可笑了,人和草木怎麼能搞混呢?
如今親身經曆,他竟分不清河對岸的人影到底是人還是草木了!
區區三萬先鋒營,為何有這般威勢?
濨水東岸。
薑芃姬穿著一身乾淨的甲胄,臉蛋乾淨,雙眸清澈,周身縈繞的血腥氣卻未散去。
她對著敲擊戰鼓的兵卒道,“你下去,桴給我。”
兵卒不敢違抗,恭恭敬敬地交上一雙鼓槌。
薑芃姬接過那雙鼓槌,站在擊鼓兵卒方才的位置。
她顛了顛鼓槌的重量,耳邊聽著其他戰鼓的聲響,抬起手臂,踩著戰鼓節奏。
咚——
一聲高亢的、如雷一般沉悶的鼓聲響起,它與其他戰鼓聲音節奏一致卻更為昂揚響亮。
咚咚——
鼓點從低沉緩慢轉為高亢急促,如驟雨般急促,令人腎上腺飆升。
薑芃姬親自上陣為將士擂鼓,本就高昂的士氣陡然拔高一大截。
聽著轟隆鼓聲,直播間觀眾的情緒都被拔高了,渾身一顫,似有電流入體,置於酥麻。
現場的兵卒更不用說了,一個一個激動得像是打了雞血。
“渡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