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容華貴的婦人再也端不住架子,急忙道,“老爺,不好了,外頭有好多士兵包圍了府邸!”
護院家丁試圖阻攔,結果成了刀下亡魂,濃鬱的血腥氣息衝入鼻腔,嚇得貴婦人花容失色。
“你們這是做什麼?”
看到全府上下的家眷、仆婦、護院的脖子上都架著雪亮的刀,心下駭然。
“做什麼?您不能自己用眼睛去看麼?全部抓起來!”
同樣的情形在各家上演,有的人哭嚎不斷、有的人茫然無措、有的人心如死灰……不少家眷大呼無辜,求饒討命,也有人自持身份對兵卒嗬斥,渾然沒有半點兒階下囚的自覺。
“軍爺……她們、她們是無辜的呀……”
有人有骨氣,不肯低頭,但也有人為了生命,對平日鄙夷的粗莽漢子低頭,口稱“軍爺”。
“無辜?”帶隊抓人的士兵冷冷一笑,毫不客氣地道,“沒有人是無辜的。”
“一人做事一人當!婦孺孩童畢竟是無辜的!”
“就憑你,你擔得起?”士兵冷笑道,“你願意擔當,那也要看枉死的六千袍澤願不願意!”
這世上就這些貴人無辜的,普通將士的雙親、妻女全是活該的?
死在敵人手上,這不可恥,死在自己人的背叛下,這是羞辱!
“定罪還有個主犯、從犯之分,豈能一棒子全打死?”
士兵道,“定罪那是主公的事兒,我們這些粗人隻負責抓人。”
因為擔心罪犯逃跑,所以孟恒特地派遣兵卒將證據確鑿的人家抓起來,等候薑芃姬審判。
薑芃姬繞道與韓彧兵馬會合,正巧衛慈也在前線。
瞧見衛慈,她的心情就會好轉一些。
眾人知道薑芃姬心情不好,默契地沒有提滸郡的事兒,關心她在諶州的收獲。
薑芃姬順嘴說了原信的事兒,希望眾人以原信為戒,彆犯同樣的蠢事。
衛慈道,“一日前,慈收到消息,原信死了。”
薑芃姬哦了一聲,平淡問道,“怎麼死的?”
她收到前線消息,一路疾行,估摸著錯過了傳信人員,所以她還不知道原信已經跪了。
“原信醉酒之後被兩個副將割喉而死。”衛慈道,“因為副將強占良家女,致人死亡,違反軍紀被苦主告上門,懼怕原信將他們軍法處置,於是惡向膽邊生,趁機將他殺了——”
薑芃姬道,“苦主上門?真是巧了。”
她是不相信巧合的,巧合多了,反而透著股算計的味道。
衛慈點頭,“慈也有同樣的想法。”
薑芃姬又道,“原信可是我們的好朋友,他死了,我挺可惜的。”
衛慈:“……”
黃嵩要是聽到這話,指不定多紮心呢。
衛慈道,“慈擔心滄州,原信一死,諶州大權落入聶洵手中,此人並不好對付。”
薑芃姬道,“諶州的糧食被一個叫花淵的男人騙得差不多了,聶洵巧婦難煮無米之炊。”
一手好牌被原信打爛了,聶洵接管之後,隻是苟延殘喘罷了。
衛慈聽到熟悉的名字,詫異道,“花淵?”
薑芃姬問,“嗯,挺奸詐的一個人,騙吃騙喝的本事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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