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
自己和柳昭沒有任何交集,對方弄出這般陣仗做什麼?
聶洵道,“先讓貴客在花廳等候片刻,我稍微收拾一下便過去。”
見客也有見客的規矩,聶洵稍稍修了一下儀容,確保自己看著有精氣神,這才去見客。
他以為這位惡客是柳昭,但透過花廳擺著的屏風,隱隱透出的人影卻帶著女子特有的風姿。
不是柳昭!
難不成是柳羲?
隻是柳羲仍是室女,性格強硬,何時會有這般綽約身姿?
論年紀,這也對不上。
幾步的距離,聶洵心頭已經閃過無數判斷,所有推論都指向一個人——
待他繞過屏風,二人目光相觸,那一瞬的悸動便讓聶洵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哪怕他們二十餘年未曾見麵,可身上的血脈卻是一直存在的。
聶洵腳步頓在原地,一時間不知道該進還是該退,隻是眼神複雜地望著來人。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聶洵血緣上的生母、柳佘的繼室——古蓁!
古蓁被迎入花廳之後,她便如坐針氈,心焦不已,時不時望向室內方向。
她手中的帕子都快被她絞爛了。
待見了聶洵,一眼便認定對方的身份。
她霍地從席上站起身,雙目淚意滾動,血絲蔓延,手中的帕子捏得更緊。
古蓁唇瓣翕動顫抖,半晌也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你、你是……”
朱青寧也好奇這位“惡客”是誰,跟著過來了,沒想到對方是個風韻猶存的美婦人。
她見到聶洵便徹底失態,腳步踉蹌地上前,雙手顫抖著撫上聶洵的麵龐,指尖忍不住在他眉心那點嫣紅朱砂痣上摩挲。朱青寧抱著孩子,先是一臉懵逼地看著,再是氣得胸口發悶。
那位美婦人什麼動作她可以不介意,但自家丈夫不閃不避的舉動就讓她有些吃味了。
朱青寧先發製人,輕喚一聲道,“誠允,這位是?”
古蓁被她的聲音喚回了神智,略顯失態地用帕子按掉眼角湧出的淚水,目光轉向朱青寧。
“聽說……你……”古蓁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稱呼聶洵,通過孟恒遞來的一兩封家書,她知道聶洵已經知道身世,倒是少了解釋和認親的步驟,“這位夫人便是淵鏡先生膝下五女?”
古蓁的目光又落到她懷中抱著的繈褓,儘管隔著一定距離,她恍惚之間卻覺得自己回到了多年前的產房,她拚儘全力生下了腹中的孩子,昏迷之前隻來得及瞧上一眼便被產婆抱走。
儘管隻是一眼,她這麼多年沒有停止回憶。
瞧見繈褓中的孩子,她仿佛瞧見了當年的兒子。
古蓁不禁道了句,“這孩子與誠允剛出生那會兒,眉眼五官都很相似。”
朱青寧古蓁這話,心下微窘。
她沒想到古蓁竟是見過聶洵小時候模樣的,自己方才卻還吃味。
“柳夫人今日上府拜訪,所謂何事?”
聶洵的聲音很平靜,反而讓古蓁心間一涼,好似被人當頭澆了一盆冰湖打撈出來的冷水。,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