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竇夫人這般反應,幾位夫人都笑了。
“人貴在有自知之明!身份不足不得納妾,祖宗禮法寫得清清楚楚呢。”有一人幸災樂禍地道,“以往沒人追究,兜裡有幾個錢的男人都想妻妾成群。如今蘭亭公要重拾禮法,他們可不被抓住當肉雞,殺了給猴子瞧?寵妾滅妻、僭越逾製、逼良為娼,三罪並罰,鐵人都要脫一層皮!如今隻是禁止父子孫三代入仕、一家老小遣送原籍,這已經是蘭亭公法外開恩了。”
“蘭亭公怎麼說也是個婦人家,心腸忒軟了些……”另一位夫人不滿地翻了個白眼,聲音奸細地道,“依我瞧,那些糟心的狐媚子就該發賣了,一了百了。反正她們都入了賤籍,那就是她們該得的,蘭亭公居然還將她們提出來重歸良籍……分明都是些狐媚子!不懲處也就罷了,居然還讓她們拿了百貫安身銀離開,重歸自由身……哼,這些狐媚子的命倒是挺好!”
附近的夫人聽到這話,不由得挪遠了一些。
茶話會是公眾場合,她明目張膽地表示對薑芃姬的不滿,這是嫌棄自家丈夫活得太久了?
竇夫人勉強理清了前因後果,內心暗暗咋舌。
她前些陣子還奇怪呢,為何數年不來自己屋裡的丈夫天天歇在她房間,一天三次噓寒問暖不說,人前人後扮演好好丈夫的角色,清晨起來還說要給她畫眉……險些沒把她惡心壞了。
原來啊,丈夫是因為這事兒才對她這個黃臉婆如此關心?
竇夫人心底閃過一絲厭惡,險些沒當場吐出來。
她麵色如常地道,“原來如此,看樣子我近期是不能上門叨擾她們兩個了——”
如果夫家老小被遣送回原籍,估計她下半輩子也見不到那兩位夫人了。
“那也未必,興許過幾日就好了。”
“誒?這是怎麼說?”竇夫人茫然了。
“張夫人和寧夫人都忙著和丈夫和離或者義絕呢。”
這個大炸彈炸得竇夫人懵逼了。
這算是“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到頭各自飛”?
眾人見竇夫人神色不愉,知道她誤會了,解釋道,“她們這麼做也是為了膝下兒女考慮啊。”
竇夫人問道,“這話何解?”
遭遇大難,踹了丈夫是為了孩子?
這個神奇的邏輯,竇夫人理解無能。
“看樣子,竇夫人這段時間是真的雙耳不聞窗外事啊。”某個年輕的夫人笑道,“前陣子,蘭亭公命人修訂新的婚姻律法。張夫人和寧夫人為了膝下兒女的前途,隻能選擇義絕之後獨立門戶。不然的話,兒女會受父親牽連,長大之後無緣仕途,連著三代都要當庶人呢!”
竇夫人道,“這能成麼?蘭亭公下令責罰三代,那肯定不會答應她們鑽這個漏洞啊。”
某個夫人不肯定地道,“許是可以吧,畢竟長安巷那位夫人便成功了。”
長安巷那位夫人可是夫人圈子鼎鼎有名的人物。
當然,這個名不是什麼好名聲。
那個女人稱得上包子中的包子,廢物中的廢物,誰見了都要怒其不爭的典型。,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