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氏上一年的鹽務純利潤抵得上兩年軍費。
若是算上同期其他士族同盟的鹽務利潤,約等於五年軍費!
人家霸占鹽務一整年,足夠薑芃姬練兵練個四五年!
“難怪陶氏等人死都不肯鬆口,這般利潤的確是令人心動。”
謝則輕歎一聲,派人將賬冊和搜刮出來的銀錢資產全部封箱,一件不落運往丸州。
主公的私庫在陶氏麵前,的確算得上窮得叮當響!
謝則沒有刻意羞辱擒拿的犯人,但也沒有優待他們,這些人一路上可是吃足了苦頭。
落馬之前,他們可都是五指不沾陽春水的貴人,一頓飯要吃尋常人家一年的夥食,稍稍擺個宴席就是花錢如流水、揮金如土。如今卻要徒步趕路,腳下隻有簡陋的草鞋或者木屐。
韓夫人倒是沒吃多少苦頭,看在韓彧的麵子上,她可以坐馬車,每日三餐都是兩素一葷。
其他人可就慘了,一天隻有兩頓,吃的都是粗麵饅頭和乾硬的粗餅,頭一天磨破一雙草鞋,第二天腳底板全是密密麻麻的水泡,第三天小腿腫脹欲裂……韓夫人不忍父母受苦,私下將食物留給二老,豈料他們毫不領情,反而打翻了食案,湯湯水水潑了她一身……
韓夫人越發心冷,硬起心腸再也不管他們。
第五天,二老卻主動找上她,希望她能照拂一下幾個年幼的侄兒。
陶父陶母心裡仍舊憎惡韓夫人,麵上卻露出幾分哀戚之色,看得韓夫人心下動容。
“我和你父親一把老骨頭,死了也就死了,但幾個孩子還年幼,哪裡受得了這個苦頭。”陶夫人抹淚道,“陶氏以後還要靠他們振興,萬萬不能有損失啊。先前是為娘不好,怒急攻心做了荒唐事兒,讓你受了委屈,但一家人哪裡有隔夜仇呢?你的幾個侄兒萬萬不能有失!”
韓夫人本想拒絕,最後還是拗不過二老,偷偷將幾個侄兒藏到車廂。
謝則那邊聽了這事兒,乾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派人給韓夫人的飲食加厚了幾成。
陶氏家大業大人也多,韓夫人光是親侄子便有三個,親侄女也有四個。
不過,陶母隻讓三個孫兒去坐馬車,發燒感冒的孫女一個不管。
謝則心軟看不下去,乾脆派人收拾出兩輛馬車,專門安頓七歲以下的孩童。
隊伍還未抵達丸州象陽縣,薑芃姬抄了士族家產的消息卻像插了翅膀一樣飛得到處都是。
薑芃姬和士族的關係並不融洽,這件事情爆發出來,二者更是劍拔弩張。
在這些有心人的攛掇下,民間慢慢流傳開薑芃姬暴虐貪婪的名聲,為了一己私欲,捏造莫須有的罪名抄沒人家的家產。她今天抄了陶氏幾家的,明天缺錢了,會不會跑去抄沒彆人的家產?還有人故意編了歌謠嘲諷,連陶氏散播的虛假消息也被他們利用,拿來攻訐薑芃姬。
碰上這種低劣的手段,衛慈隻能微微反擊,以示尊敬。
編歌謠?
這種老掉牙的輿論手段還拿出來,丟不丟人?
班門弄斧,貽笑大方!
衛慈靈感湧動,翻出嶄新的宣紙,徹夜奮戰寫新書。
與此同時,他還派遣掛在官府名下的說書先生對外辟謠,科普陶氏等人的罪名。
在衛慈的經營下,他的輿論班底已經初俱規模,水軍洗腦的功力與日俱增。
不論是宣傳效率、擴散範圍還是受眾群體,暗中的黑子都遠遠比不上衛慈。
“不愧是八百萬水軍總教頭,子孝的輿論戰力真是爺們兒!”
那些臟的臭的流言還沒傳入薑芃姬耳朵裡,燃起的火苗就被衛慈用水軍澆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