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一直等著少主,還請少主勿要耽誤時辰。”
儘管這裡距離聶營隻有一個時辰的距離,但根據聶清的描述,衛応頗感憂慮。
聶清點頭應下,溫聲道,“這便啟程。”
經曆昨夜的襲殺,他也知道情勢有多麼危險,暗中還不知道藏著多少雙不壞好心的眼睛呢。
聶清在衛応的攙扶下上了馬車,見聶洋仍維持著脊背蜷縮的睡姿,心下湧出幾分擔心。
昨夜的襲殺將阿洋嚇壞了,半夜夢魘不斷,許是夢境太過可怖,他的神情極為猙獰。聶清試圖將他喚醒,半晌也沒動靜。若非呼吸還有,聶清都懷疑對方是不是瞧瞧被鬼差拘走了。
“這是做了什麼噩夢——”
聶清擔憂地執起聶洋的手,青筋猙獰的手背一片冰涼,入手全是黏膩的汗液。
殊不知,聶洋這不是做噩夢,痛苦指數卻比最可怕的夢魘還要高了數倍。
昨夜,聶洋惱怒係統的隱瞞和敲打,小心試探係統的底線。
係統也察覺到聶洋的翅膀硬了,試圖脫離它的控製,二者一番言語交鋒,眼瞧著是崩了。
聶洋身邊有一件六如真人贈予他的道家寶貝,據聞能壓製邪祟。
他亮出這張底牌,試圖跟係統談判,爭取主動權和控製權。
豈料係統惱羞成怒,撕開虛假偽裝,不再溫和順從,反而亮出了猙獰凶惡的一麵。
【不聽話的下場就是被活生生折磨至死,你真以為區區凡人能在我手中反客為主?】
六如真人贈予的道家寶貝雖然沒有給係統造成重傷,但也給它造成了一定傷害。
這讓係統極其惱怒。
聶洋是它眼皮底下長大的凡人,不過是芸芸螻蟻中的一員,仗著有點底牌就試圖撼動神靈的地位,誰給他的底氣?係統不介意聶洋有自己的小心思,但它不能容忍螻蟻算計到它身上。
對付這種不聽管教的宿主,係統經驗豐富著呢,保準調、、/教得乖巧聽話。
它需要武力讓聶洋明白他們二者之間的距離,那是區區凡人無法跨越的裂穀!
【順從或者死亡,凡人,你懂了麼?】
係統倒是想將冒犯自己的聶洋抹殺了,但它不能這麼做。
一來,適合的宿主不是說換就能換的,它在聶洋身上下了功夫,這麼舍棄了,它虧大了。
二來,聶洋這人的分量說輕不輕、說重不重,他也是影響整個位麵氣運走向的棋子之一,一旦動了他,暗中的敵人就會第一時間察覺。係統可不想賠了夫人又折兵,聶洋留著還有用。
既然不能換掉,那就隻能費些心思好生“修理”了。
聶洋從未吃過這樣的苦頭,但骨子裡的倔強和強硬又讓他死命撐著。
聶洋不肯服軟,係統不肯撒手,一下子陷入了僵局。
不過,聶洋畢竟是凡人,根本經不起這樣的折磨。他還有野心,知道什麼叫“能屈能伸”、“識時務者為俊傑”,他大可以暫時服軟,利用係統達成目的。往後再尋辦法除了這個妖孽!
經曆一整夜的折磨,大部隊即將抵達聶營的時候,聶洋疲倦地睜開了眼。
倘若聶清瞧過來,必能發現聶洋眼底寫滿了不甘和怨憎。
“阿洋?你醒了?”
聶清放下書籍,長鬆一口氣,連忙傾身將聶洋扶起,
這時,他發現對方衣襟被汗水打得濕透了,睡著的地方也陰出一塊人形的濕痕,聶洋本人更是一副虛脫力竭的模樣。幾縷沾滿汗水的長發黏在臉側,烏發披肩,瞧著格外脆弱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