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5:伐聶良、攻楊濤,劍指天下(四十四)(1 / 2)

衛慈說自己的祭文是匆匆寫就的,他們就對祭文內容不抱有任何期待了。

用於葬禮的祭文大多是表示哀悼、追思以及祭奠死者的文章,時下的祭文以散文與四言韻語為主,念著朗朗上口。內容基本是追思死者生前的經曆,頌揚死者品行,寄托哀思。

祭文環節若是出了差錯,衛慈被人捅死在聶良靈前的幾率很大很大。

立於角落的文士瞧衛慈恭敬虔誠的姿態,心下冷笑一聲。

他低聲道,“他與先主未曾謀麵,如何寫得出情真意切的祭文,真是惹人發笑。”

剛剛說過,祭文內容與死者生前的經曆有關,衛慈要是不了解聶良,寫出來也是四不像。

殊不知,衛慈對聶良還真有研究,誰讓他上輩子的兄長衛応在聶良死後寫了十幾篇祭文,幾乎每年一篇。衛応病逝那年,感染風寒病臥在床,無法起身前往祭奠,還是衛慈代勞去的。

衛慈對聶良不夠了解,但衛応是絕對了解的。

他給衛応辦理後事整理了不少書函,發現大半書信都是寫給摯友聶良的。

有些是祭文,有些是尋常書信,有些則是絮絮叨叨的閒談。

【昨夜夢憶往昔,驟然驚覺光善逝世已有一十四載,吾亦四十有七,人生匆匆已是過半,庭前梨樹開落數番……晝夜恍惚,神思紛擾……思當年與君初識,君著玄裳墨冠,立於庭下,清談高雅……種種過往,如今思之,光鮮如昔,宛若昨日……君之笑語,言猶在耳……】

【嗚呼光善,天不假年;壽終三紀,吾心痛矣;祭酒一爵……哀君早逝,吾亦泣血……】

當然,這些都是衛応以友人的身份寫給聶良的,衛慈不能直接照搬,不然分分鐘露出破綻。

有了詳儘的素材,中規中矩再寫一篇祭文卻是不難的。

帳內除了白燭燃燒時的爆鳴響聲,隻剩衛慈情真意切地誦讀祭文的聲音,隨著祭文開始,眾人暴躁、難以疏解的情緒似乎找到了發泄口,聶清更是伏在父親靈前哭得滿麵淚水……

衛慈念完之後又是長拜,不論是祭文還是禮節都讓人挑不出錯,眾人想發難都沒借口。

有人私底下一邊抹淚,一邊譏誚,“當真是匆匆寫就而不是某人捉刀代筆?”

衛慈與聶良有什麼交集?

祭文中的內容樁樁件件都是真事,這種了解程度絕非流於表麵,必當是交情頗深的友人。

有人低聲嗬斥,“少說兩句吧,先主靈前不得放肆。知道你不滿衛子順,但也不能胡亂冤枉人。衛慈進帳之後,一舉一動皆在你我眼皮底下,他們倆兄弟可有絲毫交流?”

不僅沒有交流,衛応從頭到尾都沒看過衛慈一眼,更彆說給他當槍手。

跪在靈前的聶清擦乾淚水,耗費半晌才平複悲慟的心情。

他聲音沙啞地問衛慈,“你家主公可有吩咐?”

聶良作為諸侯病逝陣前,出於道德仁義考慮,頭七之前薑芃姬是不能動兵的,不然要被釘在曆史上受人唾罵。不論生前有多大仇,按照死者為大的傳統,天大事情也要挪到喪葬結束。

衛慈道,“我主叮囑在下前來吊唁,一舉一動皆要恭敬,不得有絲毫怠慢無禮之處。”

聶清冷笑一聲,不理會衛慈打太極一樣的說辭。

“還有呢?”

衛慈道,“暫罷兵戈,少郎君扶靈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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