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假的?坤輿圖怎會是假的?這必是有人存心誣陷啊——”
趙氏族長心中一個咯噔,臉上的血色全數退去,僅剩駭人的慘白,兩隻眼珠子瞪得跟金魚一般大。他也不傻,深知坤輿圖若是假的,趙氏一族將麵臨怎樣的下場,滅族還算輕的。
豐真隻是冷笑,符望眼底全是殺意,看得趙氏族長不敢與之對視。
他手腳慌亂得不知道該擺在哪裡,隻能抓緊機會為自己辯解,“楊濤小兒數次打壓趙氏一族,我等礙於對方的權勢,隻能一次次忍氣吞聲、一次次退讓。千盼萬盼,終於盼得蘭亭公大駕光臨,趙氏一族上下歡欣鼓舞,終於能脫離虎口……我等、我等又怎麼會幫著楊濤呢?”
楊思問他,“坤輿圖可是你們獻上來的,是也不是?”
趙氏族長略顯遲疑地點頭,“是。”
“這幅假的坤輿圖導致我等部署出錯,中了敵人奸計,折損萬餘精銳,是也不是?”
“坤輿圖必然是被人掉包了,趙氏獻上的圖絕對沒有問題。”趙氏族長聽後越發絕望,支支吾吾地道,“趙氏上下真心投靠蘭亭公,乞望將軍、軍師仔細再調查調查,還我等清白啊。”
楊思勾起一抹毫無溫度的笑,“假圖是你們趙氏獻上來的,這責任當然要由你們扛起來。退一萬步說,坤輿圖真被人掉包了,那你們也有失察之職,填上你們全族的性命還不夠呢。”
趙氏族長一聽這話,頓時明白楊思的打算,心下哇涼哇涼,如墜冰窖。
“軍師和他廢話這麼多做什麼?將他們一族族人都關押起來,一個一個慢慢查。”符望從來不是個好脾氣的人,一次性折損萬餘水師,自家主公追究起來,他要衝上去頂缸的,光是想想就恨得咬牙,忍不住將趙氏族長的腦袋徒手擰下來,“若是詐降……全都挫骨揚灰了。”
不論趙氏族長如何喊冤,仍然改變不了一族人全部下大牢的命運。
經過仔細調查,豐真等人將懷疑目標鎖定在某個趙氏族人身上。對方在事發前夕就收拾行囊準備逃跑,結果運氣差了些,跑到半路上被追兵堵在某個碼頭,五花大綁抓了回來。
此人雖是旁支出身,但混得不差,平日也是穿金戴銀的士族子弟,何時遭過這種對待?
“老實交代吧,興許還能留你一具全屍。”
豐真也是太自信了,玩了一輩子的鷹,沒想到差點兒被鷹啄瞎眼睛。
這次折損萬餘精銳水師,教訓慘痛,但還不至於傷筋動骨,不然他真是萬死難辭其咎了。
“你們抓我做什麼?”
“那你連夜收拾行囊逃什麼?”豐真反問道,“趙氏一族因你受牽連,滅族在即呢。你身為趙氏族人,自然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跟著一塊兒上黃泉路。你說我抓你過來做什麼?”
那人的雙手被麻繩捆在身後,雙膝跪在地上,腦袋垂在胸口,不敢抬頭。
“怎麼,無話可說了?”豐真冷笑著篤定道,“這幅假的坤輿圖是你調換的?”
那人身子隱隱顫抖,喉結隨著吞咽口水的動作不停蠕動。
豐真又道,“你的父母妻兒……說是被水匪偷襲誤殺了,實際上是被楊濤扣押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