擱在花淵眼中,呂徵這一行為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根本蒙騙不了他。不過,正如呂徵猜測那般,花淵是過來看看老同學的,沒其他惡意,呂徵既然攔著,他也不會上趕著自討沒趣。
厚著臉皮待在呂徵府上喝了幾杯茶,沒看到老同學方直,花淵便起身準備告辭離開。
這時候,呂徵突然問了個問題。
“你可知道方直如今的模樣?”
所謂的“柳羲”是花淵病發之後臆想出來的人物,這個人物建立在薑芃姬的情報之上。
文字再怎麼詳細,那也隻是白紙黑字,很多事物隻有一個籠統的概念。
例如,花淵記得“柳羲”與方直是求學時期的同窗,關係混得不錯,但他卻不知道方直究竟長什麼樣子。臆想出來的人物,哪怕防得如何相似,終究還是假的,不可能擁有本尊記憶。
花淵不可能知道方直的真正相貌,當然,他也沒發現剛才上來斟茶的“仆從”其實是方直。
當呂徵問這個問題,花淵下意識回憶方直的容貌,結果卻是一片空白,僅有一個模糊的文字概念。方直是誰?漳州東門郡人士,年少曾在琅琊求學,他與“自己”是同窗,感情不錯……
除了寥寥介紹,居然沒有其他內容了。
花淵還算緩和的麵龐瞬間冷了下來,望向呂徵的眼神帶著幾分殺意。
他當然知道呂徵想說什麼,不就是想否定他的存在、乾擾他的心緒,他偏不如對方的願!
“同窗近十年未見,記憶久遠,記不大清楚了。”
花淵生硬地說完,呂徵見好就收,拱手送彆花淵,對方冷哼著拂袖離去。
等花園離開,方直這才換上自己的衣裳從後堂走出來,瞧著花淵離去的方向露出些許詫異。
“少音這是……”
呂徵透露一部分內情道,“剛才離去的人是主公帳下最倚重的人。”
方直道,“方才那人就是花淵?生得倒是一表人才,氣質斐然,難怪能得安慛賞識。”
這話明褒實貶,聽著像是誇人,實則暗暗諷刺花淵靠著顏值上位。
呂徵冷笑著道,“花淵這人的腦子有問題,整日臆想自己曾在琅琊郡求過學。不知從哪裡聽到你來了,特地過來瞧瞧。我讓你出麵,他卻絲毫認不出來,可見是瘋得不輕……”
方直不明所以,但卻從呂徵口中知道花淵“瘋”了。
“怎麼會?方才瞧他眉目清正,哪有瘋癲之症?”
方直畢竟投靠了薑芃姬,呂徵也不能透露己方陣營的確切情況,在滿足自己傾訴的欲、、/望的前提下,擾亂方直的判斷。七分真三分假,哪怕方直回去跟薑芃姬彙報,呂徵也不擔心。
“瞧著的確是沒有瘋,但言語卻是顛三倒四的。”
呂徵譏諷了一句,誤導方直的判斷。
果不其然,方直誤解花淵是裝瘋,不由得擔心呂徵在安慛帳下的境況。
“花淵深得安慛信任和倚重,如今也算得上位高權重,為何他連你都容不下,這般刁難?”方直對呂徵的處境很是擔心,主公不信任也就罷了,一旁還有個同事虎視眈眈,這日子還能過麼,真不曉得呂徵究竟堅持什麼,非得一條道走到死不可,“先前的事情,你不妨再考慮考慮。冷眼觀之,安多喜實非明主,花淵也是拎不清楚的。大敵當前,還有心情內鬥傾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