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安慛冷靜的質問,呂徵的反應顯得意味深長。
為什麼不向安慛坦白方直過來遊說的事情,安慛心裡真沒有半點兒ac數?
方直來的時候,呂徵還被安慛丟在一旁冷藏呢,他是瘋了還是傻了,為什麼要坦白?
呂徵平靜望著自家主公,他為這個男人付出數年的心血和精力,一直勉力維持這段君臣關係,結果換來的卻是一次次的防備、猜忌和打壓。呂徵都這樣了,還讓他如何證明自己的忠心?難不成真要效仿前人,一把匕首捅進心臟,將心掏出來讓安慛瞧一瞧?嗬,可笑!
安慛吸引了大部分的火力,真正的罪魁禍首薑芃姬反而沒有那麼討厭了。
“方直是臣年少時候的同窗友人,與柳羲有些私交。他並未出仕柳羲,頂多是私人交情罷了。臣沒有言明方直之事,隻是不想主公生出誤會,誤傷方直。”到了這一步,呂徵仍舊鎮定自若,一點兒沒有被人揭穿的窘迫和慌張,他甚至還能氣定神閒得在安慛麵前侃侃而談,一字一句為自己開脫,“再者,方直之事,臣從未刻意隱瞞。主公信不過臣,難道還能信不過花淵?他知道方直這事兒,但他未告知主公,究竟出於什麼考慮,主公為何不深思一番?”
說出這話,呂徵都忍不住嘲諷自己了。
他與花淵各種不對付,這會兒卻要將對方拉出來當擋箭牌才能打消安慛的懷疑,著實可笑。
“他知道方直找過你?”
安慛眉頭輕皺,似乎沒想到這裡還有花淵的事情。
呂徵點頭,“是,花淵上府的時候,方直還在府上,但他並未說什麼。”
花淵這麵擋箭牌挺好用,安慛心頭的懷疑果然打消大半,原先的念頭也開始動搖了。
安慛緩和臉色,呂徵卻忍不住閉上眸子,不看對方的反應,更不想被對方看到自己的失望。
安慛自言自語道,“他為何不與我言明?”
“興許他是認定方直無害,興許是覺得臣對主公的忠心無需置疑,亦或者……他覺得這是臣的把柄,留著日後有用處。”呂徵說到此處,麵上的譏誚越濃,“主公以為是哪一種?”
呂徵這話問得相當不客氣,甚至有些當麵責問安慛的意思,聽得後者暗生不滿。
“少音這是埋怨我了?”
安慛明知故問,呂徵聞言,心下冷笑。
埋怨?
他呂徵受了這麼多委屈,擱在安慛眼中居然隻是“埋怨”的程度?
他現在是懊悔自己當年眼瞎了,哪怕是薑芃姬那個不靠譜的薄情女人也比安慛靠譜。
安慛不愧是渣男中的戰鬥機。
他理所當然地認為自己能坐享齊人之福,左手摟著花淵,右手摟著呂徵,兩位謀士手拉手當好兄弟,為了他的大業鞠躬儘瘁死而後已,一切私人矛盾都要靠邊,不能因私廢公。
他道,“方才聽你所言,你對花卿誤解頗深。他與你皆是光明磊落之輩,秉公持身,怎麼會用不入流的把戲陷害同僚?我是聽聞你們二人私下不合,但未曾想到會形同水火。少音,你與他皆是我的左膀右臂,形同唇齒。唇齒雖有磕絆,但也是互相依存、互相扶持……”
呂徵:“……”
安慛不會說話能彆說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