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女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成仇,我倒是能明白這話的心酸了。”
呂徵瞧著自家義女忙上忙下的背影,說話便帶了幾分醋味,酸溜溜得酸掉牙了。
薑芃姬瞥了他一眼道,“虧你還是先生教導出來的學生呢,這話能隨便這麼亂用?”
說得好像她是拐走呂徵貼心小棉襖的渣男一樣。
呂徵冷哼道,“自打見了你,她茶飯不思的,真像是害了相思病。現在又殷勤伺候你左右,那勁頭看得人眼熱,連老父親都忘了。你說說,我剛才的話哪裡用錯語境了?白疼她了!”
“你當年禍害琅琊郡的貴女也就罷了,連個小輩都不放過,你家子孝知道嗎?”
薑芃姬衝旁邊努嘴,說道,“他不就在這裡,耳不聾眼不瞎的,當然知道。”
無辜被戰火波及的衛慈隻能露出一抹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
此次前往寧州,路途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
顧慮到隨行還有衛慈和呂徵這兩個文士,以及康歆童這個小丫頭,薑芃姬便派人多準備了幾輛馬車,隨行扈從千餘人,一切輕裝簡從。她去見花淵是真,但平定沿路小範圍民亂也是真,隻帶幾十個人是不切實際的。不說豐真幾個答不答應,光是衛慈這一關就過不去。
剛出城沒多久,薑芃姬便有些不耐煩了,邀請呂徵幾個來下棋聊天。
衛慈不會拒絕薑芃姬的提議,但呂徵就不同了,他對這個邀請表示了拒絕。
下棋是不可能下棋的,永遠都不可能下棋的,要是在義女跟前被薑芃姬摁在棋盤上摩擦,他當義父的威嚴還要不要了?一番心理建設,最後卻毀在自家義女閃閃發光的眸子之下。
唉——
閨女,你是有機會近距離接觸愛豆了,但你可知老父親要遭受何等蹂躪?
這對x男女聯手欺負他一個,他哪兒還有翻身的機會?
翻身是不可能翻身的,永遠都不可能翻身的,隻能躺平任嘲被摁在地上摩擦才能過活。
“唉——”呂徵看著已經無力挽救的棋局,啪的一聲將棋子丟了回去,嘴上道,“時至今日我都想不通,子孝這般專情忠貞的人,最後怎麼栽倒在一個浪子作風的人身上。”
薑芃姬笑道,“少音可知道人的本質是什麼嗎?”
呂徵不解何意,忍不住用眼神詢問。
“人的本質就是重複又重複。你每回見我都要說類似的話,你不膩,我都聽膩了。子孝是你師弟又不是你閨女,你像個被人搶了閨女的老父親一樣,一見到女婿就抓著女婿叮囑了又叮囑,傷心了又傷心。唉,老天爺開開眼吧,讓你這輩子隻有生兒子的命,要是生了個親女兒,等你女兒及笄嫁人了,不相當於挖了你的心,你還不知要多難過……”
呂徵:“……”
這個詛咒太惡毒了!
呂徵這會兒有些後悔了,為何要跟著過來呢?
薑芃姬像是吃錯了藥,隔三差五對他精準打擊,打擊得呂徵開始懷疑人生。
一想到後半輩子都要麵對這樣的主公,呂徵頓覺人生都灰暗了,看不到一絲光明。
衛慈忍不住替呂徵說了幾句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