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蘭一路回了府邸,馬車都到門前了也沒人出來迎接,顏色略陳舊的大門緊閉,門口也是冷冷清清,甚至連門房都不知去了哪裡。饒是孫蘭脾氣好,見到這一幕也有些動怒,
不等他開口,耳邊聽到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原來是管家聽到動靜匆匆趕來,他瞧著比以前豐腴好幾圈,身形橫向發展。
這位管家一上來就連忙請罪,孫蘭不開口,他也摸不準對方的意思。
他看到孫蘭有些心虛,隻是孫蘭沒有責問,管家暫時將提起的心放了回去。
“我累了,先回府。”
說罷,徑自從管家身邊走過,抬腳跨過門檻入府。
瞧著喜怒不形於色的孫蘭,管家有些惴惴不安。
等孫蘭看到看似收拾過,但處處不怎麼乾淨的主院,心下不滿又深了一層。
隨同而來的護衛將幾個馬車的東西收拾出來,大部分都是書籍,不僅有金鱗書院郵寄過來的教材,還有幾個箱子是孫蘭這些年寫的作業以及讀書筆劄,全都整整齊齊碼好了。
少部分是孫蘭的隨身物品和貼身換洗衣物。
第一天回來有些遲,孫蘭溫習了功課,打算明日再去找小夥伴了解情況,熟悉書院夫子們的教學風格。他和豐儀休學休了兩年多,還不知金鱗書院那幫喪病的夫子又搞出什麼新花樣。
冬日的夜黑得快,孫蘭又命人點了幾盞燈照明,用過晚膳打了一套拳,繼續啃書。
大概到了亥初時分,也就是晚上九點,護衛的侍從輕聲喚他。
“何事?”
“管家方才過來,說是天色已晚,勸說郎君早些歇下。”
孫蘭問道,“這會兒何時了?”
他沒有睡意,應該沒到平日睡覺的時候。
侍從回答,“剛剛亥初。”
這還很早啊,距離他平時睡覺時間還有一個時辰呢。
不過——
“罷了,明日一早還有不少事情,早早歇下也好。”
府上就他一個人,人情往來什麼的都要經過他的手,瑣事多著呢。
隻是孫蘭沒想到自個兒房裡會有個“驚喜”,亦或者說“驚嚇”等著他。
簡單沐浴洗漱一番,孫蘭套上寢衣準備入睡。
室內視線昏暗,他又醞釀了些困意,迷迷糊糊便要躺進被窩。
初進被窩,被窩裡頭帶著暖意,這讓孫蘭忍不住喟歎。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待在軍營的兩年多,睡的都是硬邦邦、冰涼涼的褥子,每逢冬日縮進被窩就跟進了冰窖一樣,非得蜷縮身子,等體溫將被窩捂暖了才好受。府上的仆從雖說懈怠了,但還記得用手爐給被窩烘暖,倒也不是無藥可救。這麼想著,孫蘭將雙腳伸直,冰涼的腳板突兀碰到兩團柔軟溫熱的東西。不僅他被這份熱度嚇得睡意全無,那東西也被他的腳板冰得顫了顫。
“什麼東西——”
孫蘭厲聲嗬斥,嚇得坐起身,一邊將雙腳抽回來,一邊將被褥一掀。
那東西反應也快,居然還想伸出雙手抱住他的腳往胸前塞。
真是不知羞恥的鬼物!
孫蘭動作迅速拿了佩劍,刷得抽出長劍欲殺妖物。
外頭護衛聽到動靜,急忙闖了進來,還未看到什麼,便聽到女子哭求的聲音。
兩個守夜的護衛麵麵相覷,默契退了一步,詢問發生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