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可要提醒阿姐……”
柳昭頂著柳佘深沉的眸子,期期艾艾地說,聲音漸漸底去。
饒是他反應再遲鈍也知道自己說了不該說的,更彆談柳昭從都到尾都不蠢。
柳佘深沉的眸子落在兒子身上,用詢問天氣一樣輕鬆的語氣問他,“提醒什麼?”
“提醒……阿姐有可能有危險的事情……畢竟,阿姐這些年待我們父子也是極……”
最後幾個字還沒說出口,柳昭就發現自家父親的眼神變得格外可怖,給他的壓力駭人異常。
柳昭沒想到自家父親也有這樣危險的一麵。
轉念一想也對,倘若柳佘真是普通文士,當年遠走滸郡也壓不住滸郡那些地頭蛇,更彆說名震東慶。柳佘骨子裡還是狠辣的,隻是這些年修身養性,他一直隱藏得很好,外人漸漸忘了他也曾是人人忌憚的狠角色。麵對如此強勢的氣勢壓迫,柳昭目光透露著無法解析的複雜。
“中立尚能左右逢源,一旦站隊了,贏了還好,輸了便是萬劫不複。”
柳佘收斂氣勢,恢複成常態,仿佛剛才的氣勢隻是柳昭眼花看錯。
“阿姐不會怪罪嗎?”
柳佘想起薑芃姬,嗤笑道,“她心裡有數。”
係統本體是個心思陰沉的家夥,謀定而後動,除了切片的時候腦子進水,其他還是很叼的。
哪怕柳佘恨本體恨得要死,但他也知道本體狡猾,沒那麼容易失敗。
隻要沒將本體弄死,它總會卷土重來,報複還會比以前更狠。
薑芃姬不懼怕係統本體,但她在意的人就不一定了。
當年衛慈被係統附身自儘,不是差點兒就跪了?
如今,不僅有衛慈還有沒出生的孩子,嬰兒比衛慈更加脆弱,薑芃姬卻要護他們安全。
“你阿姐做的最錯的一個決定,大概就是在這個時候貿然懷孕。她的弱點越多,敵人對付她就越容易。”柳佘歎息道,“一旦衛慈或者孩子落到敵人手中……你猜她會怎麼選擇?”
或許從一開始就不應該打衛慈的主意,白白讓係統本體知道了她的弱點。
柳昭無語凝噎。
“父親,先前好像是你讓兒子去催生的……”
現在反倒吐槽人家懷孕太快,懷孕時間不對,這也太雙標了。
柳佘嗤道,“你以為是你催生才讓她下定決心要個孩子?人家早就有決斷了,與你無乾。”
這小子想什麼呢,真以為自己對薑芃姬影響力很大?
柳昭:“……”
這大概就是親爹吧。
“不過——”柳佘話鋒一轉,“難保這不是她引蛇出洞之計。”
明明是簡單的一句話,柳昭卻覺得渾身一寒。
引蛇出洞必然有吸引“蛇”的誘餌,若真是阿姐有意為之,那麼她這不就是拿弱點當誘餌?
柳佘嗤笑道,“你還不算蠢得無藥可救,她的確待你好,但再好也不能掩蓋這個女人一肚子壞水。沒看到後院的古蓁嗎?古蓁踩到她底線了,她將其誅心,二話不說撕了多年溫情假象。擱在外人眼裡,她對古蓁沒有一點兒不好……事實也的確如此,這些年孝女沒有絲毫摻假。她太好了,好得古蓁都忘了自己的身份以及她的身份,真以為二人之間存在‘母女之情’。”
古蓁沒有想過失敗的下場?
她想過,但她過於自信自己被抓到也不會出大事兒。
哪怕事跡敗露,她仍舊是未來的皇太後,薑芃姬不會真正對付她。
建立在這個基礎上,古蓁才有膽子一次次鋌而走險,最後被薑芃姬設局反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