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產婆就明白自己是擺設,產房出現了一個絕不可能出現的男人。
“讓她們蒙上眼睛,彆看了不該看的東西。”
薑芃姬說話語氣很淡,絲毫聽不出來她是麵臨生產的孕婦。
衛慈道,“主公便交給臣吧。”
產房被清理,不相乾人等都被趕到隔間等著,包括產婆和醫師,隻有負責燒熱水的婢女能在外恭候。她們都被專人盯著,有人心懷鬼胎懼怕不已,有人莫名其妙但嚇得不敢反對。
“這架勢真不像是薑君生產該有的排場。”
薑芃姬這會兒了還有開玩笑的閒心。
衛慈道,“生產不用這麼多人走動,容易出亂子不說,還會給有心人可乘之機。”
饒是有經驗,衛慈這會兒還是緊張得雙手發抖。
多少宮廷野史裡麵的宮妃、皇子皇女就是這麼被害死的,神不知鬼不覺。
薑芃姬這會兒是真的疼了,她躺在產床上,瞧著自己略有些羞恥的待產姿勢,笑著對衛慈道,“聽聞以前有男子無意間瞧見妻子生產景象,自此之後萎靡不振,待妻子沒了興致。”
衛慈道:“慈瞧了也有兩回了,您可見慈有過這種情況?”
薑芃姬被今日大膽奔放的衛慈驚到了。
“若是換做平日的你,這會兒多半要羞惱得說不出話。”
衛慈歎息道,“主公臨產,您說什麼,慈都要接著,還得逗您開心,這是職責所在。”
婦人的情緒積極向上有利於生產,若是嚴重驚懼,甚至會導致胎兒胎位顛倒,從順產胎位轉為難產胎位。衛慈可賭不起,倘若這樣能讓主公輕鬆一些,讓她調笑幾句又何妨?
“你摸我肚子做什麼?”
孕肚顯現之後,她格外怕癢,衛慈溫熱的手指撫上肚子,癢得她想笑。
“摸胎位,若是胎位不正,趁著胎兒入盆之前轉過來。”
“還有這操作?”
衛慈道,“特地尋了人學的,喬裝打扮跟著去瞧了幾家,學了一手。”
薑芃姬笑道,“你莫不是女裝去的?”
衛慈耐心回答,“若是男裝,人家也不會讓慈進去,怕是要被主人家打出來。”
女裝……衛慈?
居然沒被打出來?
薑芃姬仔細端詳衛慈認真的臉,倒是不太意外。
他的相貌本就精致漂亮,沒有男子過分冷硬的棱角,但也不似女子那般陰柔。
稍稍裝扮,抹點兒脂粉遮掩,換上比較肥大的女裝,乍一看上去的確是個標誌美女。
“雖是雙胎,胎位倒是很正。”
檢查之後,衛慈長鬆一口氣,雙胎順產幾率不大,很多時候夭折一個居多。
“以前胎位不正,難產了?”
衛慈道,“陛下身子落了病根,俗事纏身未曾好好養胎,生產遇見麻煩,最後母女平安。”
婦人生產,外人其實幫不到什麼忙。
彆看電視劇裡麵生產畫麵人來人往,產婆很辛苦很用力,打熱水的丫頭跑來跑去。
真到現代產房看一看,便會發現產房忙碌的時候,一個助產護士要看著好幾床產婦。
按照電視劇那麼演,護士醫生有三頭六臂也忙不過來。
“等宮口開得差不多了再用力,主公現在可以積蓄一下體力。”
衛慈用帕子將她額頭滾落,險些打濕睫毛的汗珠擦拭乾淨,免得她難受。
“那你陪我說一會兒話。”
薑芃姬忍痛能力極高,但這具身體畢竟不是原裝的,忍痛再厲害也有上限值。
“主公想聊什麼?”
薑芃姬道,“說什麼都行,我現在真的很疼——說說話,分點兒神。”
她的疼是真的疼,不是以往撒嬌或者調戲衛慈才說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