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成海剛從工地上打完工回來,搬了一天的磚,腰酸背疼的。
捶著腰進了門,發現屋裡隻有媳婦和兩個孩子在家。
他和他老婆劉金玉在從拐子手裡買了江一以後,不到兩年就生了一對龍鳳胎,可把江成海高興壞了。
哥哥取名江大龍,妹妹取名江小鳳,他捧在手裡都怕摔了,含在嘴裡都怕化了。
“江一呢?飯做好沒有——”江成海語氣不善,一回家居然連人都看不到,看他待會怎麼收拾她。
真是皮也硬了,膽子也大了!
“那個死丫頭一整天沒見著人,你彆說飯了,雞鴨都沒人喂!”劉金玉一肚子怨氣,“剛剛我讓大龍小鳳去找了,連個人影都沒見著。”
江大龍在玩著劉金玉的手機,“媽,你快去做飯,我要餓死了!”
江小鳳搶不過江大龍,見江成海回來就去掏他的手機。
雖然她是個女孩子,可是由於是龍鳳胎還是個妹妹,所以一直也頗得江成海的寵愛。
可是今日不同往日,江成海發火道:“還不趕緊去把那個死丫頭片子給我找回來!感覺我偷了一天的懶,看我抽不死她!”
江小鳳撇撇嘴,“我才不去呢,我都找了一天了,腳都要磨出泡來了。”
江成海氣不打一處來:“我都累了一天了,難不成你打算讓我自己去找?”
江小鳳還是有點怕他,江成海骨子裡就是重男輕女的人,對他的話她沒有江大龍那麼大膽。
“去就去。”她嘀咕著。
這個點各家各戶的人都在家裡頭,江大嬸家就住在她家隔壁,見她要出去,就隨口問了一聲:“小鳳,這個點兒不吃飯,你要去哪兒啊?”
“去找江一,不知道死哪裡去了,一整天都看不著。”江小鳳在江成海那裡受了氣,現在窩著一肚子火呢,就等著找到江一把火撒在她身上。
江大嬸心想,江一那丫頭不是被一群看上去就很有錢的人給帶走了嗎?還找什麼呀。
但她見狀,覺得江家人可能還真不知道,畢竟是那個老師帶人來的。
她本來想跟江小鳳說的,可是回想起江一在這個家裡的慘狀,怕是找回來後又要挨打,也就閉了嘴沒敢說。
這家人可真是造孽。
江小鳳找了一個晚上也沒找到人,回到家的時候都是半夜十一點多了,她一口飯都沒吃,又餓又累,一肚子的委屈。
江成海早去睡了,還是劉金玉放心不下在等她,“找到沒有啊?”
江小鳳直接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沒有啊!找她乾嘛呀?她自己在外麵待不下去了不就會回來的嗎?媽我要餓死了!”
劉金玉又氣又無奈,“我給你下碗麵去。真是一屋子討債鬼!”
江成海第二天起來發現還沒有找到江一,和劉金玉商量了一下決定暫時先不去管她,這孩子八成是離家出走了,等她在外麵過不下去了自己就會回來的,省得勞心勞力的再去找他。
就是這兩天家裡的活沒人乾,苦了他的寶貝兒子和閨女。
江成海咬牙切齒的,等那死孩子回來看看打不死她!要是死在外麵了,死了最好!
活脫脫一個白眼狼,也不知道跟哪個野小子跑了。
*
傅櫻起床的時候,衣櫃裡已經掛上了不少衣服,每一件都是那樣的好看,換做從前的她,想都不敢想。
摸上去的質感那麼好,對她來說就像是觸不可及的東西一樣。
她選了一件素雅的白裙子穿上,裙擺上繡了很多小雛菊,她很喜歡。而且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是,她在原來的那個家裡從來沒有穿過白色的衣物,因為她要乾很多活,白色容易臟。
衣服也是她洗的,衣服臟了,麻煩的還是自己。
但其實她很喜歡白色,白色那麼純淨、那樣美好,不像她的世界,遍地黑暗。
她梳了很久的頭發,好不容易將頭發梳成了一個柔順的馬尾才罷手。隻是望著地上掉落的幾根頭發絲,她有些躊躇,緊接著蹲下,一根一根地撿了起來。
她小心翼翼地生活在這個如畫般的新世界裡。
這個時候還很早,將將過了八點。
傅鳶的課是十點半到十二點的,一個半小時的鋼琴課,價格卻高到可怕。
如果是往常,她會賴床賴到十點,隻是最近傅櫻的到來讓她感覺到了危機,睡眠質量直線下降,今天更是早早就醒了。
傅鳶今天在衣櫃裡翻翻找找,精心搭配著,最後選了一條米白色的絲綢連衣裙,這可是媽媽去意大利的時候特地給她買的,意大利一位知名的設計師的得意作呢。
她又翻出一雙紅色的低跟涼鞋,讓保姆綠姨來給自己梳頭發,“綠姨,你照著這個給我編辮子。”她指著時尚雜誌上的一個發型。
綠姨有些苦惱,這發型有點難度啊,“小姐,我不知道我能不能編出來……”
“你試試呀!綠姨,你最疼我了,你肯定不忍心我被那個鄉下來的野丫頭給比過去吧!”
家裡的保姆就兩個,佳嬸操持著整個家的事務,但是綠姨的工作更主要傾向於照顧她,跟她也更親近。
綠姨被這麼一說,心疼都心疼死了,趕緊連聲答應:“好好好,綠姨給你編,一定能編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