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在想,傅薔怎麼一夜之間膽子變得這麼大了。原來,背後還有人。
傅櫻歎了口氣,顏思欽嫌棄傅薔蠢,可她自己又聰明到哪去。
傅存德夫婦在監獄裡表現良好,提前半年多出獄,一出獄又開始作死。
甫一出獄就在籌謀置她於死地,也不知是怎樣的深仇大恨。
她不知,可是她恨。
她一個晚輩,哪來的能耐讓他們如此決絕硬是要弄死她才算完?!一次又一次,她怎能不恨?!
若非她不斷深入調查,怕是也隻查到傅薔,甚至隻查到顏思欽就止步了。
顏思欽臉色很難看,她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被利用了,而且還可能不止被一個人利用,而是被一大家子利用。
這分明是因為後果太過嚴重,所以需要一個背鍋俠,而她就是他們一家子精選出來的背鍋俠。
想通這一切的顏思欽對傅櫻又是怨恨又是感激,心裡複雜得攪成了一鍋粥。
她訥訥道:“你……還想乾什麼?”
“將你們,通通告上法庭,不死不休。”傅櫻一字一字地說完,冷笑一聲轉身欲離開。
麵如土色的顏思欽傻愣愣地站在原地,一股絕望將她籠罩其中。她突然瘋了一樣地大叫又大笑,神態癲狂,“我有什麼錯?我隻是喜歡一個人,我有什麼錯?!我從小就知道我是要嫁給他的,明明是你們一個個的在阻止我的好事,為什麼反過來還成了我的錯了!!”
“你不是真正的喜歡他,你對他的喜歡並不純粹,摻雜了許多私心,你隻是為了名利地位,為了顏家,為了你自己。”傅櫻冷聲道,條理清晰分明,“你要嫁給他,是老一輩定下的,現在是二十一世紀,你們問過他自己願意嗎?他不願意!而且,霍爺爺救過你爺爺一命,你們不知感恩反而得寸進尺硬是要攀上霍家,不顧霍家如何雞飛狗跳,難道顏家就是這樣的奸詐之輩?!”
傅櫻字字珠璣,都如冰珠重重地敲落在顏思欽心上,直讓她說無可說,滿臉赤紅。
“你想過得更好,你想讓顏家更好,可你為什麼不通過自己的努力,什麼不靠著自己去拚搏出來一片未來,而是一顆心都投入在如何倚靠霍家?”
“靠山山倒,靠水水流,隻有靠自己才是亙古不變的可靠,這句話我就好心贈予你了。”
“你知道嗎,我從小被拐,如果我整天想著靠東靠西,我就不會有今天。你有今天這個下場,完全怪你自己,怪不得旁人。”
傅櫻言儘於此,抬步離開。
唯有顏思欽失魂落魄地癱坐在地,整個腦子回蕩著傅櫻剛剛說過的話,一遍又一遍,不窮不絕。
霍饒一在不遠處的病房裡將一切都聽得真真切切的,嘴角弧度越來越高。
他的小櫻寶啊,離了他原來也是這樣的威風凜凜,就算……這回他真死了也能放心了。
他一直保護在羽翼之下,擋去所有風吹雨打的孩子,竟然還是長成了蒼天大樹。有他,她可以安然受護,無他,她也能安然自保,這是他不曾想到過的。
一想到這個孩子是他一手教成這副模樣的,霍饒一的笑容就止不住。
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啊。
傅櫻噠噠噠地進屋來,看到他竟然醒著,啊呀了一聲,“饒一哥哥,是不是他們吵著你休息了?”
小丫頭完全沒意識到剛剛她火力全開的模樣全被霍饒一知道了,也沒意識到不止他們吵到他,她也吵到了他。
霍饒一費力地拿被壓傷還未痊愈的手去握她的手,“怎麼不叫饒一了?”
傅櫻小臉瞬間通紅。
哎呀,他聽到了多少呀。
她剛剛好像……說了好多羞恥的話。
霍饒一低低的笑聲傳遍整個病房。
他笑了一會,可傅櫻憂心忡忡地對著手指,糾結道:“饒一……會不會不喜歡這樣的我?”
她當然害怕,她怕他喜歡的是柔弱的她乖巧的她,不是這樣的她。畢竟,她以前好像沒有這樣強勢過。
其實如果不是被逼狠了,她也不會這樣去對待彆人。她待人接物一向識禮得體,交友更是坦誠真心,從未仗著權勢去做些什麼。是顏思欽他們動手在先,而且次次傷她,這回更是傷了霍饒一,那也休怪她無情。
霍饒一蹙了蹙眉,“你的小腦袋瓜裡整天都在想些什麼?我喜歡的是你這個人,一個人會有很多個模樣,你的什麼模樣我都喜歡。再說了,櫻寶剛剛在為我打抱不平,那個樣子美呆了。”
對上傅櫻不自信的目光,他堅定地點點頭肯定她。
她被他誇的差點捧著臉跑掉。
啊呀,誇得她太難為情了。
不過有他這話,就跟定海神針一樣,傅櫻收拾起那些人來更不加手軟。
傅櫻一點沒留情,將傅存德一家三口和顏思欽直接告上法庭,請了晉城最好的律師,要麼讓他們死刑要麼無期。她的心軟,已經被他們揮霍一空,那就休怪她無情了。
傅存德夫婦剛剛出獄,再次鋃鐺入獄,眾人皆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