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販子不送回來,他們自己找,可是那樣大的勢力,竟然還是找不到。
葛雲荷閉了閉眼,不再去回憶。過去一年多了,可是這件事,這個孩子,是他們心中永遠的痛,永遠的傷疤。
要知道,那個孩子她可真是愛極了的。
看著艾嬡,葛雲荷心中稍感安慰。
葛雲荷牽著艾嬡的小手帶她到她的房間,笑著跟她說:“艾嬡,以後你就住在這間屋,好不好?”
艾嬡眼睛都在發光,她真的好喜歡這間屋子,“好!謝謝阿姨。”
葛雲荷沒有強迫她叫媽媽,溫柔地摸了摸她的小腦袋。
也是這個時候,路問抱著一大堆他最喜歡的玩具過來,多到他的腳步都有些紊亂,搖搖晃晃的,可愛極了。
葛雲荷笑問:“問問在乾什麼呀?”
路問穿著背帶褲,是這個年代的小孩子裡最酷的,仰著腦袋跟葛雲荷說:“媽媽,我跟妹妹一起玩玩具。”
葛雲荷說好,她去做飯,讓兩個孩子自己玩。
那個午後,陽光沿著窗欞爬進來,照著兩個小孩,光束穿過路問的頭發,給照成了金黃色,伴隨著男孩肆意的笑容。
艾嬡抬頭看哥哥,怯怯的,跟小鹿一樣。看到他的頭發閃著的光的時候,她忽而不緊張了,她記得,以前鄰居家有條金毛,它的頭發就是這個顏色。
那隻金毛可喜歡她了,一見到她就撲。
很多年後艾嬡才知道,當年她覺得他和金毛像簡直是太對了,因為後來的他也是一見到她就撲。
*
艾嬡在路長平和葛雲荷的精心照顧下跟象牙塔裡的公主一樣長到了七歲,她是個很有想法的小孩,來家裡沒一年她就順著自己的內心改了口,因為她知道這家人是除了她去世的父母外這個世界上對她最好的人了。
她曉得好賴,對無緣無故就如此愛她的人,她隻覺受寵若驚,受之有愧。唯一做得到的,好像隻有改口了。
他們擔得起她這聲“爸爸”“媽媽”,而且就算她喊一萬遍,都不足以報答他們的恩情。
第一次喊的時候,路長平還能忍住,葛雲荷卻是直接濕了眼眶。
葛雲荷說:“我們沒有讓你改口,是怕你忘了你親爸媽,或是惦記著親爸媽,心裡不高興……”
她歎口氣,“我也知道我矛盾……”
艾嬡知道,她都知道,笑著抱住她,打斷她的話,“不會的。媽媽,我很幸運,我有兩個爸爸,兩個媽媽。”
葛雲荷喜極而泣。
改姓這件事就是在這一年,她七歲上小學了,一年級的同學可沒有幼兒園那樣傻不拉嘰的,都懂點事情了,難免有人問艾嬡為什麼和哥哥不一樣姓,和爸爸媽媽都不一樣。
這個問題艾嬡哪裡回答得上來。
想了想,艾嬡索性實話實說,“我爸爸媽媽是英雄,去世了,這是我養父母。”
艾嬡聰明,七歲而已,詞彙量都達到了十歲孩子的水平。可是同學們可沒有,聽也聽不懂,反正問也問了,答也答了,那就假裝聽懂了吧。
可這件事在艾嬡心裡生根發芽。
她主動提出想在名字前加個“路”姓。
正在吃飯,聽了這話,路長平葛雲荷雙雙放下筷子,麵麵相覷。
“你這孩子,怎麼突然說起這個了?”
“是啊,怎麼突然想這樣做?是不是有人欺負你?”
他們焦急地問道。
今天是她第一天上小學,難不成就被欺負了?
艾嬡搖頭,本來有些瘦瘦的小臉上現在多了好多肉,長出了嬰兒肥,可愛又惹人疼,“沒有,隻是想和爸爸哥哥一個姓,這樣同學也不會總覺得奇怪,為什麼我姓氏和你們不一樣了。”
路長平對她一貫是有求必應的,這麼個乖巧的女孩兒,他哪裡忍心拒絕什麼。這回卻沒有直接答應,而是摸了摸她腦袋,說讓他考慮一下。
她是艾為榮唯一的後人,路長平當然是希望她留著這個姓,傳承下去,他也算是對得起他兄弟了。可是這對孩子會有影響也是真的,因為她的同學會好奇她的姓氏,會去問她的身世,甚至還可能會有嘲笑,對她造成一定程度的影響和傷害。
和葛雲荷商量了一晚上,最終他們決定先讓孩子改,長大以後再改回來就是了。
當然了,他們隻和艾嬡說他們會去給她加個姓,其他的暫且沒說。
七歲的艾嬡開心了,十幾歲情竇初開的路艾嬡查了些婚姻法的資料後卻苦了臉,待會因為這個姓,不能結婚了怎麼辦呀。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