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我昏迷醒過來後, 說救我的那個哥哥, 就是他。”初念平靜地敘述完, 總結道。
然後扯了下唇角,“你問我相不相信他說的話, 我肯定相信。”
她說:“他是個好人,以前是, 現在是,一直都是。”
她見過太多營銷出來的人設, 可林嘉和不是,他一直都是那個溫柔紳士的男孩、男人。儘管世界充滿惡意和挫折, 依舊沒有磨滅掉他的本性。
剛剛聽完他的講述, 隻覺得心疼。
他那樣好的人,為什麼要經曆那些。
即便有萬分之一的概率他是裝出來,但初念是最沒有資格去無端懷疑他的人。
季峋聽完,終於才喘了口氣,剛剛仿佛忘了呼吸一樣, 胸口悶得漲疼。
作為一個刑辯律師, 見過太多這世界的陰暗麵,聽過太多叫人唏噓的故事,可還是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
“你確定是他?”處於一種職業素養, 季峋不能排除初念在極度痛苦中為了讓自己走出來而臆想出來的和林嘉和之間的聯係,這種精神障礙, 是有可能存在的。
初念很平靜, 沒有急切反駁, 緩慢地點點頭,“是他,他長得……和小時候一樣。我起初在熒幕上看見他的時候,也不相信。”一度懷疑是自己太痛苦了,所以臆想出來一個人。
她曾經拉著寧寧問她:“你跟我描述一下林嘉和長什麼樣,是不是眼神很乾淨?”
寧寧一臉看神經病地看著她,每次都要懷疑一下她是不是腦膜炎後遺症又犯了。隻當她追星追昏了頭,“是是是,你家哥哥最好看,天仙兒!眼神乾淨得像是璀璨的星河。”她學著粉絲吹彩虹屁,吹得初念眉頭緊緊皺起來。
她經常看著海報上、照片上、屏幕上……各種地方上的他的臉發呆,好像認識他,又好像不認識他,看久了,會生出陌生感來,然後慢慢熟悉感再爬上來,周而複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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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記得,最開始是有人把一張海報推給她,指著上麵的一個人,“我男朋友,帥吧!”
那會兒,林嘉和一頭銀發,冷白的皮膚,戴著一副淺金的金屬框眼鏡,鏡鏈鬆鬆地垂在臉側。
他看著鏡頭,眼神是內斂的,乾淨,卻又幽深。
初念像被什麼燙到了,猛地往後縮了下。她清晰地感覺到自己心臟停跳了半拍,腦子裡嗡的一下巨響。
她聲音木訥地問了句,“這是誰?”
是他嗎?還是太過痛苦出現了幻覺……
女孩子早就習慣了初念不理人的樣子,第一次聽她主動對自己分享的東西表示興趣,於是興高采烈地和她講解起來。
“是一個男團組合,才剛剛出道呢!不過他們練習生時期我就關注了,這個男生叫林嘉和,跳舞超級厲害的,她在隊裡是舞擔。舞擔你知道吧?唉,看你表情就不懂。一個團體裡,每個人的分工都是不同的,有各種各樣的擔當,比如顏值擔當啦,舞蹈擔當啦,聲樂擔當啦……就是各種part都有一個擅長的人……”
女孩子講了很多,初念沒有太仔細聽。
林嘉和……
她隻是默默念了他的名字,然後回到家打開電腦搜索他的消息。
網上的消息大多很官方,她不確定是不是記憶中的人,甚至百度百科上也沒有標明籍貫,沒有任何熟悉地可以立馬讓她肯定的信息。
初念就那麼時不時地看一眼他的消息,偶爾會在搜索引擎上搜他的名字。
慢慢的,變成一種習慣,他變成一個融在生活裡的一點小小的花火,擦出來一點兒亮光,偶爾叫她覺得,那哥哥還活著,這樣想著,心裡就能湧出很多希望和慰藉。
後來彆人會說,“你喜歡林嘉和啊?”
“你也追星啊?”
她不知道怎麼回答,就會回:“啊,是呢!”
然後慢慢的,就真的追了起來。
她很想近距離看看他,不是在熒幕裡,而是現實中,這樣,或許她能認出來那雙眼睛。
——黑暗裡被暴雨泡過,乾淨得讓人不敢直視的眼睛。
所以後來初念經常去追前線。
拍照片,錄視頻,偶爾能和他說上一句話。
回來反複盯著相機看。後來他多了個稱號,就……突然很多人開始叫他四哥。起初是周興在叫,粉絲覺得好玩,就也這樣叫他。
有次現場粉絲問他,為什麼周興叫他四哥,他隻是笑了笑,“隨便叫的。”
他不想討論這個話題,或者說,不想討論過去的自己。
了解越多,越篤定,他就是當初那個哥哥。
有時她望著屏幕裡的他出神的時候會想,“謝天謝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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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念把季峋送回酒店,再次回了酒吧。
林嘉和一個人在那兒,他的助理不在,助理是公司派過來的人,雖然沒有壞心思,但不合適在這裡陪他,哆啦要應付TC,也沒辦法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