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第二日武林各派齊聚錦州的“會賓樓”,樓上樓下一桌桌坐得爆滿,幾位真正意義上的正道魁首——焦寧兒、公良翰、覺夢方丈、居語山四人則進到天字號包房,外帶一個吉祥物武林盟主,紀城,一起商討江湖大事。
然後四個人一坐好紀城就先衝公良翰打了個招呼:“公良掌門,傷好得這麼快?”
公良翰:“……”
居語山眉心一跳:這就開始了?
側麵聽說了昨日公良翰出街盛況的焦寧兒掩嘴輕笑,倒是覺夢方丈和顏悅色地科普:“公良掌門內力精深,隻是摔了一跤,恢複起來還是很快的。”
紀城:“這樣嗎?我以為公良掌門包成昨天那樣是因為臉上也受了傷呢,現在看上去一點痕跡都沒有,真是神奇。”
公良翰:“……”
神奇個屁!他用了一整盒雪蓮複靈膏才消腫化瘀的,那玩意兒千金一盒!他找人連夜快馬加鞭送來的!!
覺夢方丈聞言也注意了下公良翰的臉,而後讚道:“盟主大人觀察果然仔細!”
公良翰:“……你們還有完沒完?!”
覺夢方丈:“老衲與盟主大人說兩句又如何了?”
公良翰:“說的就是你,老禿驢馬屁還沒拍夠?”
覺夢方丈勃然大怒:“公良翰你罵誰老禿驢?!”
公良翰:“罵的就是你!為了點錢就不要尊嚴,我呸,還方丈呢!和你同為正道魁首,本掌門都覺得蒙羞!”
覺夢方丈:“你以為你好得到哪裡去?不也為了錢詐騙明居山莊?老衲之前給你麵子才沒戳穿,我們南天寺好歹掙的都是良心錢!”
兩個人鬥嘴飛快,甚而有擼袖子互毆的趨勢,焦寧兒連忙勸道:“兩位彆打了彆打了。”
公良翰:“你管我?說起來本掌門還沒找你們百花穀算賬呢!”他的日記本是不是被她賣給居以澄的?!
覺夢方丈:“焦丫頭一邊去,這是我和公良老賊的恩怨!你們百花穀還不夠格摻和進來!”
焦寧兒:“……”
下一秒優雅美麗的焦穀主也擼起袖子加入戰場。
居語山沉默地轉頭看向自家逆子。
其目光意味明顯:你乾的好事,不管管?
然而很明顯紀城沒有任何管的欲望,他甚至端起一碟花生米,饒有興趣地一邊吃一邊看。
最後還是居語山毅然挺身:“三位還請冷靜!”
他沉聲道:“今日大家聚在此處是要商討正事的,現下正道各派都彙聚在這會賓樓,三位作為四大名派的掌門,所有人都是仰仗你們的,若是傷了和氣,對整個武林隻會有害無益啊。”
覺夢方丈最尊重金主:“居莊主說得有道理。”
公良翰不想尊重居語山,但紀城手裡有他的日記本:“那我就給明居山莊這個麵子。”
焦寧兒也不好意思欺負老年人:“居老莊主都開口了,寧兒當然得停手。”
於是三位正道魁首又光速和好——雖然從彼此的表情神色都能看出極大的怨氣,但不管怎麼說,至少沒有再打起來。
居語山鬆了口氣,趁著這難得的和平時光,飛速把幾件要商議的事過了。
眼下這情況顯然不適合再放任大家自由討論,不然居語山怕這三個人又打起來,於是他隻能違背自己先前置身事外的原則,以自己為主把事情確定了。不過明居山莊幾乎不涉及到這些江湖事中,他為人又一向正直,所敲定的結果竟然是難得的公正,三位掌門人見對方占不到便宜,自然全都點頭同意。
然後剩下最後一件:比武大會的舉辦事宜。
這件事上居語山立場最尷尬,畢竟比武大會過了他兒子頭上武林盟主的稱號就得讓賢,所以無論怎麼開口,都顯得彆有用心。
於是這個時候覺夢方丈先開口了:“比武大會旨在發揚競技精神,鼓勵習武風氣,如果整個大會沒有絲毫懸念的話好像也太無趣了些,不如這樣,我們四大派的掌門人就不參加了?”
他的思路很簡單:論武功高低,四大派掌門肯定就是最厲害的,而百花穀和烈風宗的掌門十年前換過代,論內力深厚定然不如他和公良翰,若這比武大會最後公良翰勝了,他覺夢憋屈,若他自己勝了,那就是把金主的武林盟主頭銜親手搶走啊!
既然如此,不如直接把掌門級的參賽資格剝奪了,到時候誰贏都不關自己的事!
公良翰逮住機會一頓冷嘲熱諷:“所謂文無第一武無第二,既是要爭這第一,設下限製不讓掌門參加的意義又何在?”
他說的這番話在理,即使是覺夢方丈也反駁不出來。焦寧兒在旁邊沒出聲,因為她無所謂:百花穀本就不以武力見長,怎麼參加拿第一的可能都不大——不過她百花穀要不要考慮到時候出一個比武大會特刊,專賣選手情報?
到時候說不定能大賺一波!
噎住覺夢方丈,公良翰自覺得意,然而這時卻冷不防瞧見一旁吃花生米的紀城。對方一身紅衣,上有繡娘手工縫製的金絲暗紋,穿在他身上華麗卻不浮誇,看上去猶如出門遊玩的閒散公子哥——一般人絕對想不到這廝打起人來下手有多狠。
公良翰眼眶突然一陣幻痛:“不過,本掌門年紀也大了,即使拿了第一過不久也是要退位讓賢的,所以,本掌門決定發揚精神,不參加這一屆比武大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