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2(1 / 2)

不知道是不是謝阮的錯覺,他總覺得薄晉對自己好像比之前更好了。

之前,薄晉雖然會給他講題,態度也很好,但那都是謝阮開口問的。薄晉從不會主動關心他的學習進度。

然而現在不一樣了。

午休的時候,薄晉將一個筆記本放到謝阮桌子上:“我整理了一下高一上學期各科的知識點,你可以照著這個複習。”

謝阮翻開,上麵用思維導圖清晰地羅列出了每一章的重點,再根據這些重點往下發散。需要記住的公式、經典例題、容易陷入的誤區等等,全都標注得清清楚楚,一看就花了不少心思。

原來他這段時間上午都沒睡覺,一直在奮筆疾書就是為了這個。

謝阮從沒被人這麼用心地對待過,心裡感動,嘴上卻隻乾巴巴地吐出了幾個字:“謝……謝謝。”

“客氣,”薄晉將筆一扔,靠著椅背,又恢複成了平常懶懶散散的模樣。他伸出右手,活動了兩下手指,含笑看著謝阮,“怎麼辦呢,字寫多了有點疼。”

謝阮還是太單純,沒聽出他的弦外之音,信以為真道:“去校醫室看看?”這麼容易疼,指不定是腱鞘炎。

“去什麼校醫室,這不是有現成的辦法麼,”薄晉無比自然地將手遞到謝阮麵前,“你幫我揉揉就好了。”

謝阮:“……”

謝阮就是再遲鈍,這會兒也反應過來薄晉是故意的。心裡的感激瞬間煙消雲散,他冷眼看著那隻骨節分明的手:“要不要再為您按摩一下啊?”

薄晉臉不紅心不跳:“你要是實在想,我也可以配合。”

謝阮抓起一本書直接拍了過去:“大白天的,做什麼夢呢。”

薄晉抬手,輕輕鬆鬆接住那本薄薄的練習冊,嘖了一聲:“行不行了這位同學,河還沒過呢,就開始拆橋了。”

“讓我想想還有幾科筆記沒寫。”

他悠悠道:“數學必修2、物理必修2、化學必修2……這麼一數好像還挺多。”

威脅的意思溢於言表。

謝阮輕輕磨牙。

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可他偏偏不能拒絕。

這幾天,謝阮已經領教到了薄晉在學習方麵有多厲害。被他輔導一節課,頂得上他自己瞎看書一整天,不但效率高,記住的知識也多。

可想而知,他親手整理出來的筆記會有多好用。

隻剩下兩年就要高考了,他一邊要補高一落下的課程,一邊還要跟著老師學習新知識,時間很緊迫。有一本好筆記能少走不少彎路。

乾大事的人都是能屈能伸的,不就揉個手?這狗東西長得這麼好,說不定還是他占便宜呢。

想到這裡,謝阮閉了閉眼:“手拿來!”

“這麼不情願?”薄晉這個老畜生不懂見好就收的道理,欺負人欺負得開心,故作矜持道,“那算了,疼就疼吧,最多寫慢一點,這學期結束應該可以弄好給你。”

謝阮:“……”

等這學期結束黃花菜都涼了!

他咬牙,不管不顧一把抓住薄晉的手,滿臉凶狠地揉了起來。

薄晉看看自己快要被搓成麻花的手指,再看看一臉敢怒不敢言的謝阮,終於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後麵的孫浩翔看熱鬨不嫌事大,故意捏著嗓子起哄道:“薄哥,人家也想要筆記。”

他跟薄晉認識好幾年了,就沒見過他寫筆記,更彆說是寫給彆人的筆記。這兩人之間要是沒事,他就把腦袋摘下來當球踢!

謝阮臉皮薄,被他這麼一調侃麵子上頓時有些掛不住。薄晉卻根本不在意,他撩起眼皮看了孫浩翔一眼,不鹹不淡道:“你什麼時候那麼愛學習了?”

“從今天開始的不行嗎!”孫浩翔振振有詞,滿臉正氣,“士彆三日當刮目相看!你不能總用老眼光看人。”

“是不能,”薄晉從善如流地點頭,“畢竟你上個月還沒胖成這樣。”

“你!”孫浩翔一拍桌子站起來,勃然大怒,“薄晉你個老狗逼……”

一句話還沒說完,後腦勺就狠狠挨了一下,孫浩翔麵色不善地回過頭:“誰活膩了敢打……”

孫浩翔哆哆嗦嗦地捂住腦袋:“孫、孫老師……”

“繼續說啊,”孫福安冷笑,“打你怎麼了?讓我見識一下。”

“沒沒沒,”孫浩翔諂媚地給他順了順氣,“我肉厚,您隨便打。”

“少給我灌迷魂湯!”孫福安才不吃他這一套,順手從桌子上拿了一本書卷起來,照著他的腦袋又敲了兩下這才解氣了,“老實點聽到沒,再讓我抓到你在教室裡大聲喧嘩,以後你就去我辦公室上自習吧。”

孫浩翔天生沒長學習這根筋,在教室裡自習他都坐不住,更何況是辦公室。嚇得汗都出來了,連聲道:“聽到了聽到了。”

孫福安有事要宣布,也沒跟他多說,見他答應了便走上講台,用三角尺敲了敲黑板,道:“大家安靜一下,我說個事。”

他清了清嗓,道:“體育老師有事,下午第一節體育課不上了,改成數學課,我講一下前幾天發下來的卷子。”

話音落下,教室裡頓時一片哀嚎。什麼體育老師有事,誰還不知道誰,分明是他們班主任不做人搶了課!

“嚎什麼嚎!”孫福安眼睛一瞪,“都什麼時候了還想著玩,馬上期中考試了知不知道?!彆的不說,你們要是能考到薄晉那個分,彆說一節體育課,讓你們天天上體育課都行!”

他嚴厲地掃了一眼台下:“誰敢保證?”

一班同學頓時縮著脖子移開目光,再不敢開口了。

考過薄晉?他們做夢也不敢這麼想,換個腦子都不敢!

見小崽子們不吭聲了,孫福安這才滿意地放下三角尺,扔下一句:“抓緊時間睡覺,下午上課不許犯困。”便背著手溜達著走了。

留下一片哀大莫過於心死的寂靜。

滿室沉默中,薄晉看向孫浩翔,忽然開口道:“恭喜。”

孫浩翔:“???”

孫浩翔還沉浸在體育課被取消的絕望中,聞言恍恍惚惚道:“……恭喜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