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44 章(2 / 2)

她坐電梯上樓,才一進電梯,後麵就跟上來一個捧著大箱子的快遞員。

她警惕沒按自己的樓層,任由那快遞員按了三樓。

就在她等他到三樓出去的時候,突然間,她被快遞員從後麵捂住的口鼻,熟悉的麻醉劑氣味充斥了鼻腔,隻是以前她用來迷彆人,這次受害的輪到她了。

若是以前的身體,或許還能一搏,但現在的她,手無縛雞之力,任人宰割。

變小也有壞處啊,她這樣想,失去意識前看清了來人的麵孔,是小卷毛的同夥,那個姓徐的光頭。

光頭見施子萱暈了,把她裝進了大紙箱子裡,這時候三樓也到了,他關好電梯,按了一樓。

他看了下時間,現在是早晨八點半,等到她媽媽晚上下班回家,這段時間足夠他帶著這個小女孩出市區進行審訊的了。

他已經罪行纏身,不在乎再多一個綁架罪。

但是如果這個小女孩真像說得那樣是高振江,他反而能夠逃脫升天。

他被追蹤的沒有選擇,必須放手一搏了。

走出電梯,捧著箱子回到車上,開出了小區。

施子萱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跟粽子似的被捆在一把椅子上,整個人一動都動不了。

待得地方好像是個的地下室,沒有陽光,還有一股子黴味。

她對麵坐著徐光頭,正在把玩一柄匕首,不時刮刮臉,見她醒了,陰森森的一笑,“小姑娘,知道我幫你來乾什麼嗎?”

施子萱委屈巴巴的掉眼淚,“不知道……叔叔放了我好嗎?”

“放了你?想得美,我他媽要殺了你給我們老大報仇!”光頭起身,惡狠狠的將匕首插進椅背上,刀刃離施子萱的脖子不足一厘米。

施子萱哭道:“我聽不懂。”奇了怪了,光頭都沒見過他,怎麼對他這麼忠心。

“聽不懂?那耳朵彆要了,割下來算了。”光頭捏住施子萱的耳朵就要下刀。

施子萱還是害怕的,忙喊道:“彆彆彆,救命——”拚命的擺頭。

光頭反手給了她一巴掌,“少裝蒜,你當初就這麼裝可憐,把我們老大反殺的吧?我們老大死了,你他媽倒是好好的,說沒有鬼誰信你。”

施子萱繼續裝可憐,“我聽不懂你說什麼。”

“聽不懂沒關係,老子取了你的心臟祭奠我們老大。”光頭試了試刀刃。

施子萱喊道:“你綁架我被監控拍下來了,你停手還能活,殺了我你必死無疑!”

光頭覺得有點意思了,這麼冷靜的話不像九歲小姑娘說出來的,“你多餘擔心了,你住處兩部電梯裡的攝像頭,我迷暈你之前就破壞了。”

施子萱不禁有點急了,“你何必要這樣呢?我隻是一個小學生,你殺我沒有價值啊!”

“當初小卷毛賣掉他在酒吧帶回來的女人,我就覺得不秒,所以一拿到錢就跑路了,果然轉天就出事了,女人逃掉了,小卷毛被抓了,我撿了一條命,藏在這個地下室裡。可他媽條子查得太嚴了,出去買點東西都鬼鬼祟祟的,外逃肯定因為查證件被抓,可藏在這裡也不是長久的辦法,早晚也得被抓。反正都是死,不如宰了你,報了仇含笑九泉。”

施子萱見他表情凶狠,似乎是來真的,掙紮道:“你們老大的死和我沒關係,真的啊。”

“不掉棺材不落淚。”光頭捏住她的臉頰,刀刃已經抵在了她脖子上,稚嫩的皮膚吹彈可破,刀刃一貼上去已經開始流血,隻要再用力一點,就能切斷她的主動脈。

施子萱到了生死關頭,隻好說出實情,“我就是高振江!”

光頭愕然,盯著她看了許久,施子萱的目光堅毅,全不像一個九歲小女孩的,他才徹底相信,鬆開了她的臉頰,“你是老大?”

施子萱道:“我就是高振江。”假裝感動的道:“真不到我還有你這樣忠心的手下,不能虧待你,我藏匿起來的錢,應該跟你共享。”

“錢?”光頭心一下子活了,“有錢?你真是老大?”

“你還不信嗎?這樣吧,我說一個地址,你去挖,如果能挖出錢你應該就會信任我了吧。”施子萱道:“我雖然換了身份,但是以前的錢可都藏得好好的。我給你說的地址,埋的是一些金條,你去看看吧。”

光頭摸了摸自己的禿腦袋,“真他媽的奇了,你真是老大?”

前幾天,他住的地下室被人貼了個紙條,說住在某個地址的小女孩施子萱就是高振江轉世,還列了幾條原因和施子萱的照片。

一開始,他根本不信,但在冰冷的地下室待了一晚上,他決定豁出去碰碰運氣,反正都是死,如果高振江真的逃了,那麼他也能用他的方法逃脫製裁。

“你彆光顧著說臟話了,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施子萱淡定的一笑,“你取了金子回來,我教你置換身體的方法。”

光頭心想,去埋藏的地方看看也無妨,“那我去看看,如果你真老大,我自然會放了你。”

施子萱哼笑道:“去吧,我不會怪你,人啊,有戒備心很正常。”

與此同時,聽著竊聽器傳來的對話,聞婧的臉色驟然一變,驚得差點叫出聲。

是真的,施子萱就是高振江!

本來漏網躲藏起來的徐光頭,她本來打算等風頭過去了,自己對他進行製裁。

沒想到卻派上了這個用場。她讓他去試施子萱,沒想到還真試出來了。

竊聽器是他花一千塊雇了個小偷,今早揣進徐光頭衣兜內的,雖然因為位置的關係,效果不太好,但也足夠聽清兩人的對話了。

她迫不及待的想聽到高振江說出身體置換的操作方法。

所以聽到徐光頭出門去挖金條,她心急火燎的期盼他快點回去。

過了很久,聞婧聽到他興奮的道:“哈哈,居然是真的,都他媽是金條啊。”

聞婧也激動,這說明施子萱就是高振江的身份幾乎坐實了,她計算著時間,估算差不多一個小時候,徐光頭就能回到地下室。

終於她聽到了開門的聲音,正期盼著對話,卻聽到徐光頭啊了一聲,接著是布料摩擦的悉悉索索的聲響,好像是光頭倒在了地上。

就聽施子萱奶聲奶氣的道:“嗬嗬,變小了也有好處,小孩子的筋骨真的很軟,雖然肩膀差點扭脫臼超級疼,但能掙脫捆綁也是值得的呀。”

光頭呼吸粗重,看來傷得很重,“……我要殺了……”聽聲音似乎是掙紮起來,但又倒下了。

施子萱咯咯笑道:“白癡,彆掙紮了,你的大腿動脈被割斷了,你馬上會因為失血過多陷入昏迷了。我發現變小也有好處,以我的身高刺破你的腿動脈剛剛好。你快死吧,現在才下午兩點,收拾完你,我還要趕在邢芳下班前回家。”

聞婧聽著裡麵施子萱得意的聲音,恨得直拍桌子。

竊聽器裡徐光頭的聲音越來越弱,就聽施子萱自言自語道:“蠢材,我怎麼可能告訴你方法,怎麼會留著你的命。”

聞靜渾身無力,甚至微微顫抖,她聽到的不是孩子的聲音,而是惡魔的低喃。

施子萱哼笑道:“其實就算告訴你,你也做不到啊。你一個新加入的崇拜者怎麼會獲得女神的垂青。我侍奉她多年才有這樣的待遇。”

聞婧絕望的捂住了臉,按照高振江的說法,一個新的崇拜者,是無法使用奪舍之法的,因為對女神的侍奉還不夠。

她也查了不少活人獻祭的案例。

如果要救姐姐需要獻上那麼多無辜人的命,她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出的。

薛斐說得多,這是惡魔的法術,隻有草菅人命的惡魔能做到。

有底線的人無法獻祭那麼多無辜的人命,自然也得不到女神的垂青,女神不會對新人展現神力。

她的腦子很亂,聽著竊聽器裡的施子萱似乎在打掃“戰場”,抹去她來過的痕跡。

這些,她已經無心再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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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芳才一出雜誌社的門,一個打扮時尚的女生就迎了上來,展顏一笑一口整齊的小白牙,叫人很有好感,“您好,我叫聞婧,可以耽誤您幾分鐘時間嗎?”

邢芳覺得這個女生眼熟,看了一會才想起來,是那天在心理輔導中心見過,“你是心理輔導中心的人嗎?”以為是問她為什麼最近幾天沒再過去,解釋道:“孩子手腕一直疼,不願意出門。”

聞婧正愁沒有身份,順水推舟,“沒錯,咱們借一步談談吧,前邊有個咖啡館咱們慢慢聊吧。”

邢芳虛笑道:“抱歉,我還要回家給孩子做飯,慢不了,你留個聯係方式,咱們在網上聊吧。”

“不會耽誤您多久。”

“真的抱歉,我真的著急回家。”

見邢芳如此堅決,兩人彼此加了聯係方式,聞婧目送邢芳朝地鐵站走去。

邢芳才坐上地鐵,就收到了來自聞婧的語音文件,叫她一定要聽,還要背著女兒聽。

她納悶,但在地鐵上無所事事,她拿出耳機,點開了音頻文件。

她聽到音頻中傳來女兒的聲音,嚇得渾身冰冷,一瞬間甚至以為聞婧是綁架勒索的綁匪,但接著往下聽,更是毛骨悚然,女兒自己承認自己高振江?

聯想起前幾天收到的消息,她沒法再認為是惡作劇了。

尤其她聽到一直凶悍的男人似乎被殺掉了,更是嚇得摘掉了耳機,靠著座椅不停的喘氣。

雖然在熙熙攘攘的地鐵內,但她隻覺得仿佛掉進了冰窟窿,從裡到外寒得入骨。

過了好久,她才拿起手機,含著眼淚打下一串字,“聞女士,你的意思是,我的女兒是被高振江的鬼魂附體了嗎?”

聞婧回:不是附體,用你們的話來說,是奪舍。他的靈魂占用了你女兒的軀殼。

邢芳再也忍不住,拿著手機失聲痛哭,“那麼我的女兒去了哪裡?我的子萱在哪裡?”

地鐵裡的人用驚異的眼光看她,還有好心的女大學生給她遞上了擦淚紙巾。

但她隻是哭,此刻,全世界都她來說都已經毀滅了。

哭了好久,她才重新瞥了眼手機屏幕,上麵寫著聞婧的話:現在你很危險,不要再回家了!

邢芳久久失神,直到地鐵達到了她該下車的站點,她神情恍惚的走了下去。

手機還在不停彈著聞婧的消息:你看到了嗎?你現在很危險,不要回去!

她眼神木訥的關掉了手機,結束了吵人的提醒,朝家的方向緩緩走了回去。

在電梯裡,她看了眼自己的眼睛,腫得像核桃,掏出粉撲不停的補著。

等電梯停了,她走到門口,打開了門,像往常一樣的開了門,“子萱,媽媽回來了。”

施子萱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電視,回頭像什麼都發生過,和每天一樣,笑道:“媽媽你回來了?”

“嗯。”邢芳鼻子一酸,強忍住眼淚,“今天想吃什麼?媽媽給你做。”

“媽媽你怎麼了?”

“外麵好冷,媽媽感冒了。得找點感冒藥吃。”邢芳放下大衣和皮包,走進了臥室,翻找藥箱,“我記得感冒藥就在這裡,啊,找到了。”

在常用藥盒子裡,她看到了丈夫剛去世那段時間,她因為失眠,從醫院開出的強效安眠藥,順手揣進了兜裡,然後起身走進了廚房,“子萱彆急,媽媽這就給你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