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 53 章(1 / 2)

第53章

這套房子原本是張克然爺爺的, 後來老爺子搬走了, 張克然偶爾過來住, 因為這裡清靜, 鮮少人打擾, 可以全身心的投入學習, 當初算出幽靈列車的運行軌跡,就是在這裡完成的。

張克然帶著焦天墨走進來後, 坐到木椅子上, 呆呆的看著他。

他僅剩的一點理性告訴他, 不應該把人帶回家, 但這個念頭很快就被對焦天墨奇異的好感壓下去了。

焦天墨瞟了瞟屋內, “有吃的嗎?”

“……有吧,我也不清楚,那個箱子裡可能有吃剩的方便麵……”張克然指了下牆角的紙箱子。

焦天墨看著張克然,咽了下口水,朝他走去,“太少了,不知道夠不夠吃。”

隨著他的逼近, 張克然微微睜大眼睛,“……我……”他心跳的厲害,有種莫名的衝動,這種感覺讓他覺得害怕。

焦天墨碰了碰他的手, 俯身在他耳邊笑道:“去, 把窗簾拉上。”

“不……不行……”張克然最後的一絲理性告訴他不能這麼乾, 他肯定不是同性戀,因為他對薛斐一點想法都沒有,可究竟為什麼他碰到這家夥就抗拒不了呢。

焦天墨俯身在他耳根處親了下,笑道:“去吧。”

張克然茫然看著他,魂兒都飛了一般的起身將窗簾全部放了下來,然後回到了焦天墨旁邊,呆呆的看著他,低喃道:“你真好看……我以前怎麼沒覺得男人會這麼好看……”

焦天墨微笑,輕撫他的臉頰,低語道:“你認識薛斐吧?我看你們最近常在一起,你們在聊天什麼啊?”

人類為了交-配權,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討配偶歡心是最基本的行為。

張克然此時看焦天墨,隻有一個念頭,有什麼給什麼,隻要對方開心,於是將身上的背包卸下來,拿出呂超的日記本,“我們在聊這個。”

“好乖好乖。”焦天墨笑著摸了摸張克然的臉頰,湊過去輕吻了他一下,等張克然徹底失神,形如木樁,打開了呂超的日記本,大致瀏覽了一遍。

隨著的進行,嘴角翹起的弧度越來越大,最後滿意的合上了日記本。

“再跟我多說說關於呂超的事情吧。”

張克然知無不言言無不儘,詳詳細細的把自己所知道的關於呂超的一切都說了。

講到如何破解日記的時候,焦天墨隨口誇獎道:“你很厲害呀,竟然會破解這麼難的密碼。”

張克然獻媚似的笑道:“你喜歡嗎?要不要我給講講破解的過程?其實很簡單的,維吉尼亞密碼的加密文法可以寫成同餘的形式,再用弗裡德曼的重合指數描述密文字母頻率的不勻性,就能破解密碼了,你看這裡,這個就是公式,KP指目標語言中兩個任意字母相同的概率……”

“……”焦天墨斜眼看他,雖然他說的每一個字都聽得懂,但是連在一起卻聽不懂,聽著張克然侃侃而談,不知不覺間竟然有點頭疼。

張克然竟然越說越興奮,心裡隻有一個念頭,要把自己最喜歡的東西跟對方分享。

他是那麼喜歡他,所以一定也要讓對方認識到數學的美妙之處。

焦天墨對他說的一個字都不感興趣,覺得他簡直煩死了,“你能不能彆再說了?”

張克然被打擊了,趕緊將嘴巴閉上,謹小慎微的道:“你生氣了?”

這時候,張克然的手機又響了,焦天墨先拿過來看了眼,又是薛斐發來的消息,“能把你戴護身符的自拍發給我一張嗎?沒彆的意思,就是想確認一下。”

焦天墨不耐煩的把消息清除,他現在沒空搭理薛斐。

這一不搭理可不得了,就見薛斐發來了一條叫他遍體生寒的消息:我過去找你一趟確認一下吧,你放心,來回費用我自付。護身符也會給你捎帶過去。

“你怎麼這麼煩人。”焦天墨放下手機,又看了滔滔不絕說著莫名其妙話的張克然,竟然前所未有的倒胃口,拿著日記本向外走去。

在這本日記中,他有了重大發現,可比食用這個滿嘴胡話的小子有營養多了,而且薛斐那個家夥又要過來,此地不宜久留,還是正事要緊。

“你要走嗎?”張克然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戀戀不舍的道:“你不感興趣這個的話,那咱們談談傅裡葉級數吧。”說著要來追焦天墨。

結果焦天墨將門一摔,他整個人撲在門上,鼻子磕得生疼,但也漸漸清醒了,揉著鼻子坐了半晌,“靠……我在做什麼啊……剛才那是什麼人?”

打開自來水洗了把臉,聽到有人敲院門,他一驚,不敢應門,這時手機又響,他接起來,是薛斐的聲音,“在家呢麼,開門。”

他戰戰兢兢的到了大門口,打開院門,看到薛斐站在門外,鬆了一口氣,“真是你啊。”

“你以為是誰?”

“我以為剛才那個家夥又回來了。”張克然將薛斐讓到屋內,“他認識你,說要跟我聊聊你的事情,長得挺好看的,大概這麼高吧。”

張克然比劃了一下,薛斐嘴角抽搐,趕緊把手機拿出來,翻出那條社會新聞,“是不是他?”

張克然指著照片道:“沒錯,就是他。靠,我就覺得眼熟,原來在新聞上見過。”接著咧嘴,“他是連環殺人犯?”

“……你們……不是睡了吧?”薛斐滿臉黑線的問,芭蕉精的厲害,他是見識過的。

張克然老臉一紅,氣急敗壞的道:“我、我是直男好不好?怎麼可能跟他睡?警告你,彆胡說啊。”

“也是,要是睡過了,你現在已經是乾屍了。”薛斐將焦天墨的來曆說了一遍,並把護身符套在張克然脖子上,見他並沒佩戴彆的護身符,“我就知道,剛才回複我的,不是你本人。”

“你、你是怎麼知道的?”

“按照你的個性,對你有益處的東西不會嫌多,就算有了護身符,我這個也不會放過。”薛斐道:“我一看你回複說不需要,就覺得奇怪,照單全收,多多益善才是你。”

“謝謝你啊,這麼了解我。”張克然真是受到了驚嚇,欲哭無淚,“我真是撿了一條命。”

“你說焦天墨把呂超的日記本拿走了?”

“是啊,好像看完日記後,他就對是我失去了興趣。”張克然慶幸的道,全然不知道他喋喋不休的說數學問題也有加成,“不知道他想做什麼。”

“或許去找呂超了吧,給你看條新聞。”薛斐低頭在手機內搜索了一會,打開了一個網頁,“13年5月7日,H省X縣,有人發現一條被雷擊中死去的白蛇,而白蛇的腦袋不翼而飛,現場留下了野豬的腳印,似乎頭部被野豬啃食。”

“所以?”張克然道:“營養物質在頭部?為什麼不吃彆的地方?”

“說對了,據說蛇的內丹就在頭部,它死了之後,有野豬路過把它頭部的內丹吃了。”薛斐道:“你還記得呂超日記中記載的小藥丸吧,其實就是這東西內丹。我懷疑焦天墨看到呂超的日記,決定黑吃黑。”

張克然一怔,隨後笑道:“這是好事啊。他們狗咬狗,都死了,世界可不就清靜了。”

薛斐長籲一口氣,“這樣的話,就太好了。”但話鋒一轉,“不過也可能一方贏了,更大的魔王出世。”

張克然笑不出來了,“就算那樣,大魔王也看不上咱們這種塞牙縫的了。”

薛斐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勵道:“你要好好戴著護身符,一定要堅強的活下去。”

張克然打開他的手,“這不是廢話麼。”

薛斐看他反應這麼敏感,以前接觸張克然的肩膀,都沒見他種反應,不禁挑挑眉,看來應該是跟焦天墨親了,這會體內的直男抗體正在瘋狂消炎。

他笑笑,“總之,加油吧。”

張克然看著薛斐似乎洞悉一切的笑容,第一次感覺交聰明的朋友也有壞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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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天墨在黑夜中走著,懷裡緊緊抱著呂超的日記本,無法遏製心中的激動。

突然間,旁邊胡同竄出個黑影,卡住他的脖子將他拽到了僻靜處。

那人聲音沙啞的道:“我把你造出來,可不是讓你四處閒逛的,你怎麼還不去找戚銘?”

“他有護身符,我奈何不了他。”焦天墨看著比黑夜還要黝黑的眼珠,身體微微顫抖,他是真的害怕對方。

“那你自己的事,你辦不到的話,我弄死你輕而易舉。”

焦天墨瑟縮著道:“我原本打算迷惑張克然,叫他把薛斐和戚銘騙來的……”

對方吼:“那你為什麼不去做?”

“我發現他隻是認識薛斐,跟戚銘的關係一般,交情不足於騙他們出來。”焦天墨艱難的呼吸著,表情痛苦的道。

“給你十天時間,如果你再接近不了戚銘把他榨乾,我就把你銷毀。隻要我想,我隨時隨地都能找到你。”

焦天墨求道:“能不能再寬限幾天?戚家也派人在找我,我四處躲藏真的很辛苦。”

對方把他變出來,讓他衝鋒陷陣,叫他做炮灰,自己卻躲藏了起來。

“那是你自己的事情!”這人死死扼住他的脖子,再用力就能掐斷,“記住,你隻是個破芭蕉!弄死你不費吹灰之力。”

“我、我知道了……”焦天墨祈求道:“我明白。”

那人放開他,在焦天墨蹲身喘氣的時候,照準的他身上狠踹了幾腳,“你逃不掉的,好好做事。”說罷,揚長而去。

他其實看到了焦天墨手中抱著的日記本,但對這樣低級的芭蕉精的東西,他半點興趣沒有。

焦天墨蹲在牆角,看著對方離開的方向,憤懣不甘恐懼委屈種種複雜的情緒湧上心頭。

這人讓他出世的時候,除了戚銘的血之外,還在他樹根處栓了紅繩念了咒,這導致他無論逃到哪裡都能被他找到。

除非脫胎換骨。

他緊緊摟著懷中的日記,這裡是他唯一的希望了。

其實呂超藏身之處不難找,他在他家附近的森林裡遇見了那個精怪,那麼他們現在應該也在那附近的某個山洞中。

找到森林後,剩下的事情就好辦了,他們這類物種間,彼此有吸引力,循著氣味就能找過去。

終於,他來到了一個深邃的山洞洞口,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

他看到山洞深處的牆壁上黏著一個巨大的白色蠶繭,細細密密的白色包裹著它,黏在山洞頂部。

蠶繭似乎有呼吸,此刻正在勻速的上下起伏。

破繭成蝶,這時候正是它最脆弱的時候。

他攀附上去,雖然絲線有一瞬間纏繞他,想將他吸收,但同樣有這個能力的他,卻渾然不怕,反而覺得能量源源不斷的湧進自己體內。

最後他整個人融進了繭中。

他要反客為主,成為新的宿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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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張克然讓學校生物學院的同學檢查了下衣服,竟然在上麵發現了大量的信息素,這也解釋了為什麼他一看到焦天墨就走不動路,想要進行繁衍後代的行為。

一切還是沒超出科學範疇。

倒是薛斐好像比他本人還關心他的狀況,至少每天都要打一遍電話問候。

這天中午,張克然在食堂吃飯,又接到了薛斐的電話,上來就是一句,“還好吧?”

“好啊。”張克然嚼著菜,笑道:“特彆好,感覺狀態甚至可以挑戰龐加萊猜想。”

薛斐對數學沒興趣,“你好就成,保持聯係。”

張克然掛斷電話,繼續吃飯。

其實他心裡也納悶,薛斐這麼關心他做什麼,肯定不會是愛上他了,他就算再自戀這點還是清楚的。

就算他夢到他會死,也不至於這麼積極吧。

正想著,感到對麵多了個一人,一抬頭正是呂超的母親,“張同學,我能坐下嗎?”

張克然對麵沒人,“您坐,您坐。”表麵上淡定,內心卻尷尬的想逃跑,他真的不知道該跟呂超媽媽談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