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兒女情意纏綿(1 / 2)

楊鎮有楊芙娘幫忙敲邊鼓,成功在豆娘心裡紮下了根。楊芙娘把那條素帕子給了她哥,楊鎮捧著帕子,傻樂了半天。

張二郎的妹妹張翠娘,對她哥娶老婆的事兒,絲毫不上心。

張翠娘膚色像她爹一樣黑,身材像她娘一樣胖,上麵四個哥哥,她在家裡就是個霸王。她不知道從哪裡聽說家裡要求娶豆娘做二嫂,跟她娘磨牙。

“阿娘,要是豆娘成了我二嫂,我以後跟二嫂站在一起,不被她襯得跟稻草一樣啊。”

張太太一看自己的女兒,頓時發愁。兒子長成那個樣子,隻要有個正經差事,總能說得上媳婦。女兒長成這樣,還怎麼說親喲!

人家一見閨女上頭還有四個哥哥,萬一小兩口有口角,就女兒的性子,肯定回家告狀。好不好的,家裡這五個糙漢子一起上門,還不把女婿打壞了!誰家也不想要個這樣的媳婦啊。

張太太看女兒這個懶樣子就生氣,“你先彆管你哥的事兒,你也一年大過一年,家裡的事也要學一學。人家姝娘和你同年的,現在又是學字又是學針線,紡的線都能拿出去還錢了,你甚個時候也能乾點像樣的事兒。”

張翠娘撇撇嘴,“李姝那個假模假式的人,我為甚要跟她學?”

是的,張翠娘霸道,慣愛欺負人,經常作弄麗娘。比如把蒼耳放麗娘頭上,把蟲子放在在麗娘衣服上。李姝仗著心裡年齡大,沒少收拾這丫頭。

張太太又氣得牙疼,“你管人家是不是假模假式,你也假模假式做兩樣給我看看。”

張翠娘扭開胖乎乎的臉,不理她阿娘。

張二郎這個夯貨,把自己看中漂亮媳婦又即將被人截胡的事兒告訴了自己的一乾小弟兄們。這幫小弟兄們,頗是給他出了些餿主意。

張二郎第二日,直接去李家門口,堵住了李二郎,要請他出門玩耍,他想走小舅子路線。奈何李二郎家教嚴,和他又說不到一起去,拒絕了他。張二郎請他妹妹張翠娘轉送豆娘一朵絹花,張翠娘收了絹花,卻戴在自己頭上。張二郎乾脆想直接找豆娘,但李家接待他後隻讓李大郎陪著他。

張二郎折騰了許多天,也沒個結果。豆娘一概不問,隻憑家裡做主。張二郎見不到她的麵,楊大郎打著楊芙娘的名義送的,她也一概都給李姝。

期間,還有彆的人家上門說親。有求豆娘的,也有求麗娘的。長幼有序,豆娘未說定,不好說麗娘。

李穆川聽說後,晚上抽了個空,把孩子們打發走,留下肖氏,共同與父母商量。

“不知阿爹阿娘有何主意?”

李泗新磕了磕煙鬥,“這事兒問你阿娘,隻一樣,我李家正經結親,隻求家風清正。”

說罷,他回房繼續研究他的棋譜去了。

張氏道:“楊家子嗣單薄,進門後繁衍子嗣壓力大。但楊家就這一子,公婆和睦,小姑不難處,家裡人定是一條心。張家子嗣眾多,無人敢欺。但以後妯娌眾多,怕是會起紛爭。”

李姝在西屋聽到了,從簾子後麵伸出頭插嘴,“張家翠娘難纏,大姐姐若嫁過去,是嫂子,定要被她欺負。”

肖氏橫她一眼,“小姑子早晚要嫁出去的!大人說事,小孩子莫插嘴。”

李姝把頭縮回去,在簾子後頭嘀咕,“大姐姐性子剛強,遇到難處,不到萬不得已,不會吱聲。就張二郎那個粗糙性子,大姐姐就是受了委屈,他也發現不了。楊家離我們近,有我們看著,大姐姐受不了多少委屈。”

哪知李承業也在外麵偷聽,附和李姝道:“三妹妹說的有理。楊大郎我是知道的,看著靦腆,卻頗有擔當。”

肖氏聽了,問李穆川,“官人是個什麼主意?”

李穆川摸摸胡須,“這事兒還是娘子做主吧。”

肖氏走到西屋門口,“豆娘過來。”

豆娘扭手扭腳出來了。

肖氏直接問她,“尋常人家說親,不論好壞,都是父母做主。我與你阿爹想著你先前受過委屈,便想讓你挑個自己中意的。現下隻剩楊家和張家沒有回絕,你覺得哪家好?”

豆娘扭著手指,“我,我聽阿爹阿娘的。”

肖氏又問,“給你說楊家如何?”

豆娘繼續扭手指,“我聽阿爹阿娘的。”

肖氏摸摸她的頭,“你楊家阿叔雖性情粗獷,但對你嬸子極好。你嬸子每年生辰,他都會給你嬸子買首飾買布匹。楊大郎自小看父母恩愛,定會有樣學樣。你張叔父從不管家裡的事,張家幾個兒郎定是一樣的,以後婆媳問題、妯娌紛爭,張家男人是不會管的。況且,你三妹妹說的真,張家小姑子難纏。隻一樣,楊家以後沒有兄弟妯娌幫襯,需要你們擔起所有的擔子,你可願意。”

豆娘想起了那日楊鎮抬頭看她的那一眼,當時她不覺得,後來再回想時,覺得楊鎮的眼神深的讓人心頭發顫。她每常想起,手腳都發軟。她迷迷蒙蒙能感覺到楊鎮的一些意思,還有字帖上的那些注解,每一個字都敲擊著她的心。但家裡沒定下來,她一個字都不敢說。

半晌後,她輕聲道:“我願意。”

張氏拍板,“那就定楊家吧。”

等李家把話遞過去,楊鎮歡喜的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裡放,又被楊捕頭一頓嘲笑。

楊鎮不怕他爹,“阿爹怎能取笑兒子,阿爹以前難道不是這樣?”楊捕頭對著他的屁股踢了一腳。

夜裡,陳氏與楊捕頭說私房話,“豆娘雖好,總不是李家親女,我原想著給他說個家世好一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