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銀子楊鎮護母(1 / 2)

來吊喪的客人都在楊家幫忙處理喪事,孤兒寡母的,看著讓人心疼。楊運達正值壯年,忽然去世,留下才三十歲的楊氏和一雙兒女。

人多了,未免心思就雜。

楊運達的差事是繼承他爹的,原黃氏為這差事就沒少和楊運達起齷齪。好在楊老頭死的時候

楊老二年紀小,不夠當差的年齡,故楊運達得了差事。

黃氏和汪氏看著大房這處於內城的房子和家裡的擺設,心裡火花四濺。這些,原本合該都是她們二房的。如今楊運達死了,楊鎮個毛頭小子能頂什麼事?這差事和家私,早晚還是要落到二房頭上。

陳氏正年輕,把她嫁出去,兩個孩子還不是由著祖母和叔父說了算。

兩家除了過年過節有走動,平日來往不多。黃氏來了之後,立即想把家裡的事情掌起來。陳氏傷心丈夫去世,無心理事。黃氏婆媳愈發得意。

李姝中途來過一趟,給楊運達磕了個幾個頭,燒了柱香。

李姝坐了一會就發現,黃氏婆媳手越伸越長。一時香燭少了,從賬上拿錢;一時菜蔬不夠,又要錢。連楊捕頭的同僚們來了,也把楊鎮按在靈堂,由楊老二出麵接待。陳氏娘家不是京城人,隔了幾百裡路,連信都沒送過去。

李姝找到了楊芙娘,她正陪著陳氏在房裡發呆。兩隻眼泡腫的嚇人,不時還有眼淚往下流,娘兒兩個淒慘的模樣好不可憐。

李姝給陳氏行過禮,“嬸子。”多的字,李姝也說不出來了。

陳氏看了看她,麵無表情點點頭。

李姝拉了拉楊芙娘的手,給她理了理頭發,“姐姐,外麵的主事的老太太是誰?”

芙娘拿腫脹的小眼看了看她,“是我阿奶、阿叔和嬸子。”

李姝看陳氏心如死灰的樣子,隻能仗著自己年幼說些無知的話:“剛才我見你阿叔從賬上拿錢,不知做甚去了。楊二嬸買東西回來報賬,買的柴火和米糧,比我家的貴出好些子。”

陳氏聽到後,轉過頭來,她什麼都沒說,眼淚又先流出來了,她一邊哭一邊說:“官人呐,你屍骨未寒,這些豺狼就打上門要吃我們孤兒寡母的肉了。”

楊芙娘也哭,“阿娘,阿爹不在了,阿奶會不會把我們家占了?”

陳氏止住了哭聲,“她敢!”

楊芙娘拿眼睛瞥了一眼李姝,怯怯說道:“姝妹妹的大爺沒了,差事就是她阿爹得了。我阿爹沒了,差事會不會也會給了阿叔。”

陳氏頓時顧不得哭了,兒子還沒成親,將將13歲,楊老二若相爭,我兒豈不吃虧!

陳氏看向李姝道:“姝娘,你去把你阿娘叫來,我有事情和她商議。”

李姝忙出去找肖氏,謊稱陳氏哭得厲害,讓她去安慰安慰。

汪氏也想跟來,肖氏知道這婆媳二人不安好心,忙阻攔她道:“他嬸子,我想起來還差好些紙紮沒買呢,我們畢竟是親戚,還是要勞煩你了。”

汪氏夫婦這兩天把采買的活兒全攬過來,沒少摟錢,聽到後兩眼放光:“親家母客氣了,這是我該做的。”說罷,忙去領錢買東西去了。

肖氏到了陳氏房裡,陳氏一把拉住她就要下跪,肖氏嚇得一把攙住她:“弟妹,這是怎麼了,咱們是一家人,有話好好說。”

陳氏又開始哭:“嫂子,如今官人沒了,官人身上的差事不知要落到誰頭上。不是我說誅心的話,嫂子和李大哥仁義,得了先李大哥的差事,待鄭大嫂子母子二人從未有片刻疏忽。我們兩房人本就麵和心不和,若是楊老二得了差事,他們豺狼之心,豈會容我母子有立錐之地。鎮哥兒年小,讀書科舉沒個十年二十年都不夠,這期間,若是楊老二成心害我母子,我們豈能活命。鎮哥兒是你女婿,求嫂子救他!”

肖氏也慎重起來,勸陳氏道:“弟妹莫急,我去問問我家官人。衙門還沒有定論,還有回旋的餘地。”

李穆川向衙門請了假,幫忙處理親家的喪事。肖氏抽空與李穆川商量了此事。

李穆川道:“此事我早已向大理寺打聽過,楊兄弟為救大理寺莫少卿而死。明兒我再去一趟,想辦法把楊家實情相告,求莫大人能把楊兄弟身上的差事留給鎮哥兒。鎮哥兒雖說要讀書,但科舉豈是容易的,若科舉無望,好歹有個衙門裡的飯碗。”

肖氏把原話傳給陳氏,陳氏再三道謝。

第二日,還沒等李穆川去大理寺,大理寺先派人來了,來人是一名書吏,帶著兩名衙役。

黃氏急忙讓楊老二接待,並再三交代楊鎮,“好好守著你阿爹。”

陳氏見狀,氣得直發抖。

書吏先給楊運達鞠了個躬,又點了三炷香供上。轉身問:“主事的是誰?”

楊老二忙上前,“給大人請安,小人是楊捕頭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