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登科大鬨靈堂(1 / 2)

時間過得飛快, 從齊王府回來後, 李家人沒得到傳喚,就再沒上過門。

轉瞬又到了第二年四月,李承業和趙世簡又要下場了。這次, 是實打實去考試, 不再是試水。

李家氛圍開始緊張起來,肖氏帶著李姝一遍遍檢查兒子和女婿入場需要用的東西。吳氏在家裡,按照肖氏的要求,給小兒子做一些考場上允許帶的吃食。

經過這一年的苦讀,二人感覺實力有所上升,但也不敢說一定會中。

李姝已經於年前就學會了做鞋, 自出師後,她給家裡人挨個做鞋, 給趙家的年禮裡,公婆、趙世簡和慧娘各一雙鞋。

此次郎舅二人一起下場, 李姝還給他們一人做了個喜登科的荷包。

到了下場那一天,李穆川和趙書良都請假親自把兒子送去考場。經過四輪的辛苦鏖戰, 郎舅二人又如同脫了層皮一樣出來了。

回到家後,二人得到了家裡人的精心照顧。趙世崇見弟弟考了幾年還沒撈到個秀才,跟吳氏叨叨:“考個科舉這麼費勁,就二郎那個傻樣子,要考到何年何月喲。”

吳氏罵他:“你倒是聰明,你去給我考個狀元回來。”

趙世簡去李家,李姝不問他考試結果, 就和他說說吃喝玩樂的事兒,等待放榜的人壓力大,她也是經曆過的。

過了一些日子,到了放榜日,二人興匆匆去,高高興興回來。張氏見李承業一臉喜氣地回來,撫掌到:“可見是中了!”

李承業高興道:“阿奶,孫兒不辱使命,總算沒落榜,中了三十五名。”

張氏等人都高興,肖氏問道:“簡哥兒中了嗎?”

李承業不好意思地撓頭,“中了,比兒子名次還靠前,二十七名。”

肖氏笑道:“能中都是好孩子。你們才多大,如今就是童生了。”

劉婆子等人忙上前恭喜:“恭喜老太太,恭喜太太,好事成雙了!”

很快,衙門報喜的人上門,肖氏給了厚厚的喜錢。

與此同時,吳氏更高興,一邊發喜錢,一邊囑咐費婆子今兒多買些菜,夜裡一家人好好慶賀一翻。

再說李家,英娘的肚子已經很大了,即將臨產。胡氏不放心,又上門了。

鄭氏接待了她。

聽說李承業中了童生,胡氏的心思立即活絡起來。

她笑道:“她姑,英娘的妹妹還沒說人家呢,你家二郎這樣出息,我看著就喜歡,不如幫我帶個話,問問她二嬸看不看得上我家二丫頭?”

鄭氏淺笑道:“嫂子,這事兒我可做不得主。”

胡氏不甘心道:“她姑,你就幫我問一句,好不好的,都是實在親戚,單看英娘,她妹妹還能差了。”

鄭氏知道她不會死心,抽空就給肖氏遞話。

肖氏委婉道:“大嫂,二郎的親事,還是等他過了院試再說吧,這也是他阿爹的意思。”

鄭氏得了準話,在胡氏走的時候就告訴了她。

胡氏心裡不得勁,尷尬笑道:“我還道姐妹做妯娌,親上加親呢。”

鄭氏皮笑肉不笑回她:“看嫂子說的,咱們鄭家的女娘,又不是說不上親,倒不用都往李家來。”

胡氏被鄭氏噎了一口,帶著一肚子氣走了。

過了幾日,李家人如往常一樣該乾嘛乾嘛。下午,李姝才歇過午覺,正準備寫大字,聽見東廂房鬨騰了起來。

她跑出去一看,隻見鄭氏一臉嚴肅地從東廂房出來。

才剛出房門,鄭氏一疊聲吩咐:“閔媽媽,去燒熱水,劉媽媽,去把穩婆請來。弟妹,請你跟我一起進去看看,英娘發動了。這孩子,從早上疼到現在才吱聲。”

鄭氏隻生了一個孩子,時間過得久了,她都快忘了。她忖度著肖氏生了四個孩子,經驗比她豐富。

張氏聽見動靜也出來了,她老人家也生了四個孩子呢。

李姝忙扶著她,“阿奶,要不您在正房等消息。”

張氏擺擺手,“你小孩家家,彆進去了。”說罷,她掀簾子進去了。

屋裡,肖氏正在問英娘:“是見紅了還是破水了?”

英娘白著臉道:“破水了。”

肖氏心裡沉了沉,忙吩咐她:“快躺下,彆讓羊水流乾了,那就不好生了。”唬得英娘忙躺下了。

張氏進來了,也道:“聽你嬸子的,快躺下。這破水了,估計生的快。戚家的,快打一碗荷包蛋來,加些糖。”

戚婆子很快端來了一碗荷包蛋,張氏三人盯著英娘吃得一個不剩。

英娘的陣痛已經有些劇烈了,她額頭上全是汗,疼得狠了,她就揪住被子。吃雞蛋的時候,好懸卡住嗓子。

正在李家人兵荒馬亂的時候,穩婆來了。

穩婆二話不說,立刻脫了英娘的裙子,伸頭一看,沉聲道:“宮口才開始開,羊水流得多了,找個枕頭把她屁股墊高些。”

李姝在外麵聽得清清楚楚,但生孩子這事兒,除了自己,誰也幫不上忙啊。她隻能暗自祈禱,祝願英娘一切順利。

天黑後,李家男人們都回來了。李穆川和李泗新帶著孩子們一起吃飯,張氏婆媳三人隨便扒拉兩口,都到東廂房守著去了。李承祖像頭拉磨的驢一樣,在院子裡打轉。

屋裡,穩婆的神情愈加嚴肅。宮口遲遲不開,這樣下去可不妙。

李姝姐妹伺候家裡老少爺們洗漱後,大家都休息去了。

一個晚上,英娘都在苦苦掙紮。張氏熬不住,半夜去睡了。鄭氏讓肖氏也去睡了,她又給穩婆搭了個鋪,一個人守著英娘。

第二天早上,李家其餘人都正常吃過早飯了,英娘的宮口還沒開全。算起來。從她肚子疼開始,已經有一天了。

而且,穩婆一摸她那大的嚇人的肚子就心裡不喜,道:“做甚把孩子養的這樣大?她不懂,你能不懂?”

鄭氏臉上陪著笑,心裡發苦。

張氏等人心裡著急,但也沒有辦法。

李姝姐妹幫不上忙,隻能儘力管好家裡的事情。

再次挨到了天黑,英娘已經疼的脫力了,但孩子的頭遲遲出不來。

穩婆隻能做壞打算:“還是請個大夫吧。”

鄭氏無法,隻能讓李承祖去請大夫。請了好幾個,才終於有個花白胡子的老大夫不嫌棄生孩子晦氣,願意上門。

李姝聽得心裡很不是滋味,女人拚死生孩子,卻被認為晦氣。哪個混賬王八蛋提出的狗屁觀點,難道他是石頭裡蹦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