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口諭安置文郎(1 / 2)

有了太子的口諭, 李家知道怎麼辦事了。

夜裡,李穆川讓肖氏好好整治了一桌酒席, 帶著兩個兒子請文進財吃酒。

論吃酒, 文進財最拿手。

三杯酒下肚, 文進財就打開了話匣子。

“李大人,我也是被人蒙騙,才辦下這糊塗事。說起來慚愧, 是我誤聽那賊婆娘,薄待了自己女兒, 如今女兒還對我這樣好,我真是,我真是心裡有愧啊。”

說罷, 文進財嗚嗚哭了起來。

李承業心裡嗤笑,沒有錢氏之前, 你難道就管過你女兒了。

李穆川笑道,“文大官人不用難過,都是有人挑唆。說起來, 文大官人如何知道去刑部告狀的事兒,刑部衙門的鼓, 某都不敢摸一下呢。”

文進財不好意思笑了笑,“是有個叫陳紀言的人,跟我說了這些事兒,要不然,我哪裡懂這些呢。”

李穆川父子相互看了一眼, 都知道這個叫陳紀言的人必定是平家派來的人。

李承業給文進財倒滿酒,“文大爺,您不知道,大姐姐在宮裡也難呢。雖說殿下和娘娘肯照顧大姐姐,但東宮裡還有許多其他女眷。因大姐姐得太子妃娘娘青眼,其他人可不就嫉恨。這一嫉恨,少不得就會給大姐姐添堵。咱們是大姐姐娘家人,可要維護大姐姐的名聲。以後文大爺再有什麼困難,直接來找我和阿爹,這樣大咧咧去衙門,大姐姐在宮裡要被人笑話娘家人不懂規矩了。大爺說的那個陳紀言,說不得就是東宮其他人找來迷惑大爺的。”

李穆川接口道,“二郎說的有理,文兄不知道,良媛娘娘現在還沒有子嗣,我官職又低微,不能給娘娘任何幫助,全憑她自己一手一腳打開如今的局麵,咱們可得給娘娘爭氣。”

文進財聽到李家父子的話,頓時心裡羞愧不已,自己扇了自己一個巴掌,“都是我的錯,聽彆人挑唆,給娘娘丟臉了,我說那陳紀言怎地看起來眼生,他非說以前和我一起吃過酒。我,我真沒用。”

說完,他又哭了起來。

李家父子很是無奈,隻得繼續安慰他。

李承業又給他夾了一筷子菜,“大爺不必如此,您是娘娘親爹,怎能不疼娘娘,隻是誤聽小人挑唆罷了。大爺先在我家住上一陣子,把和錢氏的官司了了。我和阿爹給大爺看著買一棟合適的宅子,再給大爺娶一房賢妻,大爺好好過日子,娘娘放心了,在宮裡才能過得好。”

文進財擦擦眼淚,“李大人仁慈,我以後都聽李大人和公子的。”

李穆川笑道,“文兄若不嫌棄,以後咱們就當親戚走動,也彆叫什麼大人公子的,咱們兄弟相稱,二郎就是您的侄兒,如今他閒在家裡,有什麼需要跑腿的,儘管叫他去辦。”

文進財嘿嘿笑了,摸了摸頭,不好意思道,“那我就聽李大人的,哦,不,賢弟。”

說罷,他還起身,給李穆川鞠躬。

李穆川也起身,給他鞠躬,“兄長。”

李承業兄弟也起身鞠躬,口稱大爺。

一時間其樂融融,文進財自幼父母去世,也沒個正經親戚,忽然多了這一大家子親戚,心裡感覺暖融融的,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自己心裡的事兒全倒出來。

吃過這一頓飯,文進財頓時把李家人都當自家人,還特意去楊柳胡同拜訪李泗新夫婦,並以子侄輩自稱,大房人也熱情地招待了他。

這期間,李承業陪著文進財,去了三趟前鋒胡同,終於找到了錢氏母子。

錢氏母子被人誘騙走,關了好幾天,好懸去了半條命。如今見她沒用處了,又把她放回來了。錢氏也不知道自己得罪了哪路神仙,又怕是繼女報複,嚇個半死,屁滾尿流跑回來了。

文進財一見到錢氏的麵,劈臉給她兩個嘴巴子,“老子才出了事,你就跟野漢子跑了,你個不要臉的娼/婦!”

打完了,把休書摔到她臉上,“老子一輩子被你這娼/婦禍害了,以後你帶著你的野種兒子給我滾的遠遠的,不然老子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錢氏被關了幾日,缺吃少喝本就虛弱,又被打一頓,頓時起不來身。張老鼠縮在屋裡不敢出來,金童來拉,文進財不好打他,一甩袖子走了。

金童在後頭攆,“阿爹,阿爹,您不要兒子了嗎?阿爹近來去哪裡了,兒子好想阿爹啊。阿爹,您帶兒子走好不好?兒子不想住在這裡,兒子想和阿爹在一起。”自從離了文進財,金童過的日子一天不如一天,他雖然知道張老鼠是他親爹,但在他心裡,疼了他十幾年的文進財,才最有資格做他阿爹。

文進財聽他哭的厲害,又想起了以前把這個假兒子捧在手心裡的日子,他心裡也難過。若這是他親兒子該多好,他有了銀子,一家三口又可以快快活活地過日子了。可恨錢氏這毒婦,生生毀了我。

文進財連頭都沒回,“金童,我不是你阿爹,你阿爹在屋裡呢,張老鼠才是你親爹。我們十幾年父子情分,今兒就斷了吧,以後你好自為之。”

說完這些,文進財心裡也難過,擦了擦眼淚,不管金童在後麵怎麼哭,頭也不回地和李承業一起回了秀水坊。

自此,文進財徹底把錢氏母子丟到後腦勺,吃住在秀水坊,等著李穆川給他買宅子,再娶房婆娘,生個自己的兒子。文進財被錢氏害慘了,發誓定要娶個良家子。

中途,方二郎和麗娘回來過一趟,趙世簡也來過一趟。

趙世簡是讀書人,文進財和他說不到一起去,就隻能在一邊陪著。

尹家前幾日正式上門提了親,兩家算是把親事定下來了,趙書良特意遣趙世簡來李家傳個話。

等方二郎來了,文進財聽說他酒量大,拉著他喝了個痛快。

肖氏催李穆川,趕緊給他買宅子娶個婆娘。

李穆川也發愁,宅子好買,這媳婦可不是那麼好娶的。文進財也三十多歲了,年紀大的婦人,肯定是寡婦,如今他見了這些上年紀的婦人,就覺得人家居心不良。年紀小的,誰願意嫁給他個浪蕩子呢。

李姝見父母發愁,給肖氏出了個主意,“阿娘,我這裡有個合適人選。”

肖氏嗔她,“你一個未出門子的小女娘,能認識什麼人。”

李姝笑道,“阿娘,您看張家翠娘怎麼樣?”

肖氏愣了,“張家翠娘?她才多大?”

李姝神神秘秘地把頭湊過去跟肖氏說道,“阿娘不知道,我前兒回楊柳胡同,聽大嫂子說,張翠娘因為長的太難看,脾氣大,如今雖不像過去那樣懶了,但總也說不到合適的人家。年紀相當的,郎君嫌棄他,年紀太大的,家裡定是死過婆娘的,且都有子嗣,張翠娘不肯做後娘,眼光又高,發誓定要說個讓人難刮目相看的人家。。”

肖氏沉默道,“那也不能把她嫁給文大官人吧。”

李姝笑道,“阿娘,您覺得文大官人不好,可彆人不一樣這樣認為。明兒阿爹給文大官人買了宅子,說不得大姐姐還會給他找個差事。且文大官人上無公婆需要伺候,雖然三十多歲了,死過婆娘,又沒留下兒子。文大官人長的又不差,等大姐姐是他親女兒這事兒傳出去,多的是人給他說親。張翠娘那樣的,說不定他還看不上呢。我就是想著張翠娘脾氣大,一般彆人家也消受不起她這樣的,但她說不定能能管住文大官人。文大官人若不聽話,張家幾個兒郎一起上門,一人一拳頭都能把他打老實了,省得他整日出去招貓逗狗,平白給大姐姐丟人。”

肖氏笑道,“你個促狹鬼,這樣的壞主意也能想得出來。”

笑罷,肖氏囑咐她,“這事兒彆忘外頭說,我回頭去你阿奶那裡仔細問問你大嫂子。若翠娘真沒有人家,倒可以試一試。不過,說起她那身板,有半扇門寬了,文大官人如何能看得上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