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北瑧的家庭背景讓她在見到喜愛設計師這件事上的機會比常人要多得多,但或許是她運氣不好,幾次參加與蘇靜汌同場的珠寶發布會,都與她擦肩而過,始終沒能坐下來和她好好交流交流彼此對珠設的認識,一度令她大感失落。
而現在,有一個近距離接觸蘇靜汌的機會砰地砸到她麵前,傅北瑧濃密的睫毛顫了顫,抬著眼巴巴地望向段時衍。
她克製住內心的激動,假裝矜持地開口:“真的?會不會太打擾了。”
快點,再邀請她一次,再邀請一次她就馬上點頭答應了!
段時衍嘴角噙著抹淺笑,淡聲順著她的話往下說:“嗯,有道理,聽你這麼說,好像是有點不大好……”
???
有什麼道理,完全沒有道理!
傅北瑧像隻被踩中尾巴的貓,她謔地睜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瞪著他。
怎麼回事,你這個男人能不能立場堅定一點,哪能被她稍微客氣一句就改變主意,再不濟就算她真說了不去,他也該當機立斷,讓司機把她塞進車裡直接開去找蘇靜汌好吧!!
她癟了癟嘴,感覺自己腦袋裡“絕對不能錯過這次機會,快點找個理由挽回一下啊啊啊”和“不行,忍住,剛出口就反悔你還要不要在段時衍麵前做人了”兩種想法正在激烈爭鬥,決勝的天平不斷往前者傾斜過去。,
就在第一種即將取得壓倒性勝利時,傅北瑧終於聽見段時衍慢悠悠地補完剛才未儘的後半句話:“……不過,在珠寶方麵,我和蘇姨恐怕沒那麼多話可聊,為了避免到時氣氛尷尬,還是想請你幫我這個忙。”
“跟我一塊去做個客,可以嗎?”
“好啊。”
傅北瑧生怕再出什麼變故,他話音剛落,她就像隻心有餘悸的小動物抱著受傷的大尾巴飛快地順著他搬來的台階跑了下去。
說完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答應得是不是也太快了些。
這麼一答,在其他人眼裡,她先前的推辭,豈不成了教科書式的欲!拒!還!迎!
傅北瑧如遭雷劈。
彆看有的人活著,但她其實已經死了!!
段時衍低下眼皮看她。
傅北瑧眼神飄忽,睫毛因為羞窘顫動得厲害,戶外陽光一照,兩頰漸漸升起的酡紅更是暴露無餘。
在傅北瑧看不到的角度,段時衍揚起唇角,輕輕笑了一下。
“我去給司機打個電話,讓他開車過來接我們。”他說完,貼心征詢她的意見,“你……”
“你先去就好,”傅北瑧忙不迭地接上,她刷地仰頭,企圖用眼神向他表達自己的真誠,“我和助理交代點事,等下直接俱樂部門口見。”
目送段時衍往室內走去,傅北瑧腦內繃緊的那根弦才緩緩鬆弛下來,她筋疲力竭地向招了招手,龜縮在一旁的唐圓立馬湊過來:“老板,你叫我?”
傅北瑧“嗯”了一聲:“我臨時有事,等下就不陪你們了,你們今天的消費全部由我負責,晚上結束後自個兒叫車回家。”
唐圓連連點頭,又多嘴問了句:“可是老板,你突然要去做什麼呀?”
傅北瑧揚了揚唇,她仿佛想到了什麼愉快的事,嗓音也變得明快悅耳。
她神采飛揚:“去見蘇靜汌老師。”
唐圓:“!!!”
要是換了彆人說這話,她還可能不信,但說話的人換成是自家老板……
嚶,羨慕的眼淚情不自禁地從嘴裡流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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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北瑧磨磨蹭蹭踏出俱樂部坐上段時衍的車時,已經做足了心理準備。
為了能和喜愛的設計師近距離交流,區區尷尬算得了什麼,隻要她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彆人!
她,無所畏懼!!
號稱無所畏懼的傅某人目不斜視地坐在車廂裡,上半身挺得筆直,似乎打定了主意要將沉默進行到底。
直到段時衍突然淡淡開口:“中間的位子上放了釘子嗎?”
傅北瑧下意識往那兒看了一眼:“沒有啊。”
段時衍側頭,似笑非笑地注視著她:“那你坐那麼靠邊,要不是有車門擋著,恐怕早掉下去了吧。”
“…………”
看破不說破這麼好的美德,你為什麼沒有?!
過了一會兒,傅北瑧悄悄往座位內側挪了挪。
再過會兒,又挪了挪。
終於變回正常的距離,傅北瑧清了清嗓子,假裝無事發生地開啟話題:“對了,之前聽你叫蘇靜汌女士蘇姨?”
“嗯,
”段時衍簡單道,“蘇姨和我母親認識多年,兩人私交不錯,經常一起出去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