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態度,她這是什麼態度?!”
直到傅北瑧走後,江錦華才反應過來,她不敢置信地瞪著傅北瑧走遠的背影,胸口上下起伏:“彥承,你也看見了,你未來媳婦就是這麼跟你媽說話的!”
“媽,彆說了。”宋彥承皺著眉頭,剛才的事是江錦華理虧在先,他媽這些年被人捧多了,忘了傅北瑧不是往日看在宋家份上處處圍著她轉的太太們,更不會受她的軟釘子,他媽言語間扯到過世的老傅總,又說了那些有的沒的,這話要是傳出去,任誰看都是他們沒理。
“怎麼回事,小瑧呢,小瑧去哪了?”
宋彥承剛想趁還來得及,趕緊站起身去把傅北瑧帶回來,結果沒等他動作,就聽見樓上傳來宋老爺子的聲音。
他頭皮一麻,抬頭時果然看見爺爺站在樓梯口吹胡子瞪眼地瞪著他。
另一邊,傅北瑧走出宋家,司機見她提前出來,又是一副心情不好的樣子,也不敢大聲說話,關上車門後小心翼翼地問:“小姐,我們現在去哪兒?”
傅北瑧頓了頓:“去……京郊墓園吧。”
京郊墓園離宋家有不遠的距離,車上傅北瑧接到宋爺爺的電話,老爺子先是安撫了她幾句,將她和宋母之間的矛盾輕飄飄帶過,又叫她下次有空再去做客。
傅北瑧放下手機,看宋老爺子這個態度,她走後宋彥承倒沒有一味偏幫著他媽說她壞話。
她並不意外宋爺爺的反應。
傅北瑧心裡清楚,她一個外人,宋爺爺不偏幫就不錯了,哪能指望人站在她這邊替她出氣。
要真因為老爺子幾句“拿她當親孫女”就膨脹起來,她可就太沒個數了。
她掛了電話,將宋彥承陸續發來的信息一鍵刪除,又讓司機中途停車買了束花。
午後墓園冷清,非年非節,很少有人會在這個時候過來這裡。
傅定邦的墓碑靜靜立在那兒,照片上的中年男人麵容慈和,仿佛下一秒就會從相片中活過來,跟從前一樣笑著拍拍她的肩膀。
一束百合靜靜躺在墓碑前,柔嫩的花瓣隨著微風輕輕晃動。
家裡人來帶的一貫是她父親生前喜歡的白鶴芋,至於這束百合,應該是墓園的人或是其他人來看傅父帶的吧。
傅北瑧沒多在意,她彎腰將手中的花放到
墓前,和百合放在一起,伸手摸了摸碑上的照片:“爸。”
說完這句稱呼,她又沒了聲音。
其實傅北瑧也說不清楚,為什麼會讓司機把車開到這裡。
距離父親出事已經過了那麼久,但她看著這座墓碑,卻依然沒多少真實感。
在她的記憶裡,父親這個名稱代表的,應該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一塊冷冰冰的墓碑。
“臭老頭。”
她在原地站了許久,最後也隻是半撒嬌半抱怨地說了句,“有點想你啦。”
嗓音壓得很輕,周圍有風吹過,帶起她的長發,像是溫柔的回應。
傅北瑧在墓園呆了一下午,直到心情漸漸平複,她呼出胸前最後一口鬱氣,轉身往回走去。
中途路過墓園值班人員的辦公室,她想起那束碑前看到的百合,還是過去問了一聲:“請問,你知道這花是誰放的嗎?”
值班人員回憶了一會兒,拿出本登記簿,按著日期翻開:“是位很俊的先生,沒記錯的話,應該是這天來的。”
傅北瑧順著他打開的冊子看去。
墓園管理寬鬆,訪客欄上沒有留下全名,隻有一個落筆流暢的字符。
——“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