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北瑧其實很少回想起她高中時候的事。
美貌和成績加持,除了大學時期父親的那場意外,她整個學生時代都過得?順風順水,剛才那名男同學過來向她要聯係方式時,她也是想了好一會?兒,才從記憶裡翻出對方的身影。
印象中,似乎是個靦腆內秀的男生。
跟……某個人的區彆很大。
傅北瑧側過頭,盯著她旁邊開車的男人。
忽然有點遺憾。
也不知道段時衍在高中那會兒是什麼樣的。
要是他們之間沒有差那幾歲,能一起上學就好了。
傅北瑧假裝不經意地開口:“那個,你高中上學的時候,都在做什麼呀?”
車停在十字路口,路邊的紅綠燈往下跳著數字,段時衍想了想,口吻隨意地回答她:“上課,和奶奶進?公司學些基礎的東西,你呢。”
傅北瑧:“……?”
她有種預感,他口中所謂的“基礎”,和她概念裡的,絕對不是一樣的東西。
“……哦,這樣。”她乾巴巴地應了一聲,挑著她高中時一些比較拿得出手的事講給他聽,不過說著說著,傅北瑧也打開了話?匣子,末了還感歎了句,“好可惜,你都沒見過我?高中時的樣子。”
段時衍握著方向盤:“不可惜。”
傅北瑧:……嗯?他說不可惜是什麼意思??
當然她現在也很好看沒錯,但這男人難道一點都不好奇他的親親女朋友高中那幾年最青蔥水嫩的模樣嗎?!
傅北瑧直勾勾地看向他:“你確定?”
她嘴上問著他確不確定,眼中卻明明白白地寫了“給?你三秒鐘時間,趕快給?我?把上一句撤回重新回答一遍!不然你就完了”的意味。
段時衍挑了挑眉,他輕輕一笑:“怎麼,如果我?說不確定的話?,你就會穿高中時的校服給?我?看?”
“……”
“那我說,不確定。”
“……話都是你說的。”傅北瑧轉了個身,學鴕鳥將自己埋進?沙堆裡,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的樣子,紅著耳朵悶悶地答,“我?什麼都沒答應過。”
雖然傅北瑧知道傅母為了紀念她的學生時代,一直以來都有保留她上學時校服
的習慣,但隻要一想到她把那時的校服偷偷從家裡拿出來穿給?段時衍看……不用說,這後麵跟的肯定都是些少兒不宜的東西。
她才不會?把自己白白送進?狼窩裡!
段時衍吃虧般歎息:“看來我隻能換一個要求了。”
傅北瑧:“……”
是她錯了。
她一開始就不該開啟這個話題的!
接下來的車程裡,傅北瑧打定了主意要保持安靜,絕不給?段時衍再一個占到她便宜的機會。
車在泰川樓下停住,她伸手解了安全帶,就要推門下車。
一隻手忽然伸過來,按住了她即將推向車門的手。
段時衍就在她身後,傅北瑧抬頭,目光對著她麵前的車窗上兩人倒映的人影。
因為姿勢關係,一眼看過去,她就像是被他環抱在懷裡。
“瑧瑧,”段時衍俯身在她頸窩,吐字時溫熱的呼吸落在她耳畔,“我?說不可惜的意思其實是,你高中的樣子,我?早就見過了。”
那是好幾年前的事了。
他畢業後上了大學,除學業外?已經在試著接觸公司事務,平常很少有空回到母校,那天恰巧因為一些私事回去看了曾經教?過他的老師一趟。
老師很熱情,儘管他拒絕了讓他作為優秀畢業生回來講話?的提議,但還是拉著他在校園裡繞了一圈。
最後一站是學校禮堂,他記得當時正在舉行一場辯論賽。
傅北瑧是正方二辯。
他往台上看了兩眼,認出拿著麥發言的少女是誰。
是傅家的小女兒,他從前偶爾還在聚會?上見過她幾麵。
印象中是老傅先生的掌珠,很受家中疼愛,隻不過宴會中他和她交集不多,記憶最深的,也隻有少女那張過分?明豔的臉。
像現在這樣,握著麥克風對著對方辯手朗朗而?談,嗓音清亮,條理清晰的樣子,他還是第一次見。
不知不覺中,他站在台下,聽完了她的整場辯論。
辯論結束後,她抱著材料下來,和她的好友有說有笑地從他身邊走過。
學校的校服一直都是那個款式,女生是襯衣小西裝和校服裙,每個人都穿一個樣,但因為自身條件好,同樣的校服穿在她身上,竟也顯得格外出挑。
春日的風托著她
的聲音送進?他耳裡,她正小聲跟朋友抱怨:“你不知道我?剛才臨場發言有多緊張,有一個地方是賽前沒準備到的,我?差點就說錯了……”
緊張嗎?段時衍想起她在台上時的表現。
倒是一點沒看出來。
她的朋友和他有著同樣的看法,聽完她朋友的話?,少女唇角微揚,一雙明眸狡黠地彎起,理直氣壯地道:“那當然了,我?心虛我?的,哪能讓對麵看出來,否則豈不是白瞎了我?的演技。”
“時衍,你看什麼呢?”
中途接了個電話的老師回頭過來找他,納悶地順著他目光的方向看了看:“那兒有什麼,能讓你都看笑了?”
聽了他的話?,段時衍微一怔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