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 58 章(1 / 2)

女配的七零紀事 曲沅 11677 字 6個月前

舒母今天起得格外早,自打舒安有時候開始值夜班的時候, 為了讓他回來能吃上一口熱飯而不是倒頭就睡, 她還特意去舊貨市場買了個小鬨鐘回來, 每天鈴聲才響起, 人就立刻醒過來開始忙碌起來。

她這邊才做完, 捶著腰歇口氣。

房門被從外麵打開,鑰匙撞擊的聲音,讓剛想闔上眼睛的舒母陡然清醒過來, 站起來的時候臉上更不複一絲一毫的疲倦。

“今天回來得遲了些?是廠子裡頭在忙嗎?你說你也是的,身體沒有多好, 怎麼就要值夜班呢。”要隻是值夜班就算了,等到倒班的時候, 就得一天一夜的工作時間, 雖說在辦公室裡會輕鬆一些,可這麼成天對著那些數字啊賬本的,時間久了,眼睛也是受不了。舒母偶爾看著舒安鼻梁上的眼鏡框就覺得那遲早要皇上厚厚的鏡片, 可嘮叨多了吧,舒安聽是聽得可該不聽進去的依然不會聽進去。

就像現在這樣, 舒安麵帶微笑,再進門前揉搓出的紅潤氣色讓他看起來還算精神, 他把手裡提著的袋子遞到舒母麵前。

“這是什麼?”舒母嘮叨完就打算把桌子上的菜罩拿起來, 就看到遞過來的一個布袋子。“你又邁了什麼?不是說不用破費嗎?你省著錢自己花, 我和你爸現在還能攢點錢, 到時候給你妹妹寄過去。咦……”

布袋子裡的東西露了出來,舒母不說話了。

要說女人都愛美,上海女人更甚,便是舒母這個年紀也是如此。隻是舒家也就勉強吃喝不愁,多了那些消費,擠一擠倒是可以。但做母親的,往往寧可讓臉糙了手粗了,也想從嘴邊省下一點錢給家中兒女多買一條肉亦或是口袋裡多幾塊糖。

舒母一年到頭,雪花膏是有,不過多半是散裝袋子的那種,拆開倒在空瓶子裡,可就是用一個月也沒有用上幾天,珍惜都得很,平時最多用哈喇油擦一擦。

布袋裡的東西可不是商場上可以看到的紅燈牌亦或是友誼牌的雪花膏和護膚脂。就那精致的瓶子都得值個幾毛錢,更彆說這個什麼牌子,舒母更是聞所未聞。

但這不妨礙,她對這些東西有個價格上的清楚認知。

同時,舒母也知道,這絕對不是舒安買的。

自家兒子,還是了解的。

若說書本裡麵有幾個字,舒安估摸清楚,但你問他女人的霜啊膏啊有什麼區彆,他絕對是一頭霧水。

“哪裡來的?”舒母把布袋重新寄好放到桌子邊上,底下的東西她就乾脆沒有打開看了。“我可和你說,你一定不能犯錯。”

“媽你想哪裡去了。”舒安哭笑不得,其實這裡麵的東西他還真沒看,剛才瞅了一眼的時候,也後悔不該收過來。

可一想到在廠子門口,那個漂亮洋氣的小姑娘直接把布袋子放自己身上一塞,又把一卷東西塞到自己襯衣口袋裡,留下一個名字就跑了。

那乾脆利落的架勢,讓舒安瞠目解釋以至於沒有反應過來。

想到這,舒安把口袋裡的那一卷東西拿出來,這一下,真的是愣住了。

“哪裡來的?”舒母的聲音開始顫抖起來。

“應該是小妹給的。”舒安也是驚嚇到,這一卷可得有幾百斤的糧票吧。要不是怕把舒母嚇到,他的手也很想抖一抖。

舒安把手中的糧票放到桌子上,穩了穩心神說道:“我早上從廠子裡出來的時候,碰到一個小姑娘,她直接塞了東西就走了。”

“彆是有人要害你吧,舒安啊,曼曼哪裡能淘到這麼多糧票啊。”舒母聽得臉色都白了,不怪她胡思亂想,是這樣的事情不少見。

“這……”舒安聞言臉色也不太好,他其實覺得那個叫白玉英的人應該不是騙自己的,妹妹的信中提過這個人,雖然不知道她為何出現在上海,但直覺這個看起來嬌滴滴的小姑娘不是壞人。隻是舒母說的沒有錯,他的確太沒有警惕性了,今天要是換了其他人呢,若是隨手遞來的東西,他就收了。

這要是那些東西見不得光呢,隔壁化纖廠的一個保安主任不就是這樣被抓走。他再是喊冤,可誰聽誰信?

舒安抿了抿唇,覺得自己真的是腦子被書讀傻了。

“有信。”舒母喊了一聲,從那卷糧票裡麵發現一個信紙一樣的東西。

舒安聞言拿了過來,看到字跡的時候眉眼得以舒展開來,心裡卻沒有真的放鬆,直到看完紙上的內容,才有心情摸了摸肚子,笑道:“是妹妹的。那個姑娘就是白玉英。不過紙上隻說糧票,那袋子裡的東西應該是她準備的。”

“真的?那你怎麼不請人到家裡坐坐。”舒母聞言重新打開袋子,看到裡麵除了給自己的雪花膏這些還有兩盒不大的圓木盒子,打開發現是藏紅花,愣住了。

“舒安啊,這可不能收。要給人家還回去呢。”

舒安也沒有想到還有這東西,不由覺得頭疼了。

那小姑娘真是給他們家出了一個難題,這送禮總該有個講究,可隨隨便便這麼重的禮,不說他們家還不還得起。

就是還得起,第一次見麵也不該收啊。

隻是眼前舒母推了回來,舒安苦笑道:“媽,你先收下吧。我看是還回去人家也不收的。回頭,我找個差不多的還回去就是了。”隻是一看人家就是富家小姐,隨隨便便出手的東西都讓把他們家難住,也不知道能還什麼回去。

舒安不禁覺得肩膀上的壓力更沉重了。

他沒有覺得舒曼與這一的人相交錯了,反而非常欣喜在東北那個地方,妹妹能有說得上話的人。

至於接受對方的東西,若是換了舒安他是不允許的,可對象是舒曼,當哥哥的哪裡會覺得是妹妹錯了。

要真是錯,是他還不夠本事。

要是他能站到彆人對等的位置,今天母親也不會因為這些東西而坐立不安了。

“舒安媽媽,舒安媽媽。”門外傳來敲門聲,一起的還有董母的大嗓門。

舒安眉頭一皺,眼底是濃濃的厭惡。

舒母起身,把舒安按回去。

“你把早飯吃了就回去睡。”說著就走了出去。

門砰的被關上。

“舒安媽媽,這……”

“舒安剛夜半回來睡下了。對了,董家媽媽,我有件事情正想去居民區找你問問那。”舒母說著話,就把董曉華的媽媽拉走。

舒安長歎一口氣,起身打了飯過來。

飯已經有些涼,不過這個天氣沒關係。

本來舒安是想著在外頭解決了就行,但舒母不肯,怕他在外頭隨意對付一口。

其實就是家裡也沒有什麼能吃。

桌子上就一碟子的脆黃瓜,那是鄉下外婆種的,舒母每個星期去鄉下一次,經常帶一些回來。

舒家人都挺喜歡吃的。

白玉英哼著小曲回到小洋房的時候,意外看到白父也在。

“爸爸,你怎麼來了。”如燕雀投懷撲了過去。從她回來後,這還是第二次見到變成大忙人的白父。

“多大的人了?還撒嬌呢。”白父笑著拍了拍白玉英的肩膀,漫不經心地問道:“一大早去哪了?早飯也沒吃?”

“沒去哪,外麵轉了轉。”白玉英朝家裡的保姆要了一碗粥,同白父笑道:“爸,你給我的藏紅花我送出去了。”

白父神色一動,就聽白玉英說道:“給舒家了。”

“去舒家了?”白父眉眼一鬆,剛才差一點以為這個女兒被人哄騙去東西,那點子藏紅花,彆看輕飄飄的沒什麼斤兩,但也值錢地很,更彆說,現在這個世道,想去市麵上買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好不容易把女兒盼回來,自然是想著讓她怎麼開心怎麼來,但這不意味這白父能容忍白玉英身邊出現彆有用心的人。

“沒去,不是爸爸你說我不合適過去嗎?”這麼找上門,那街道上的紅袖章不得把她祖宗幾代都得問個清楚。

“沒去舒家?那你是去和舒曼的哥哥見麵了?”

白玉英聞言臉色一紅,不依地說道:“爸爸,怎麼給你說的這麼奇怪。是舒曼之前請求我幫忙,我不過是傳遞個東西。”怎麼給爸爸說得好像她私底下和男人見麵似的。

“是爸爸不好,爸爸說錯話。你彆生氣。不過,你今天見過舒安,覺得怎麼樣?”白父笑眯眯地問道。

“還行吧。”白玉英撇撇嘴:“我也沒和他說上幾句話,給了東西就走了。”

白父嘴角翹了翹,又悄然撫平,看著白玉英,清了清嗓子後一本正經地說道:“爸爸不反對你和舒家人走近,不過那個舒安在手套廠上班,人來人往的,你一個姑娘家過去,對他影響不好。要是他對象見了,不得鬨出什麼事情。到時候影響到你和舒曼的感情就不太好了。”

“所以我扔了東西就走了啊。”白玉英理所當然地說道。

白父失笑,覺得自己剛才實在是瞎擔心。

可自從出了趙成的事情後,但凡白玉英身邊出現的男子,他都下意識去防備,實在是看到了人心黑暗,不敢去賭。

他自然是調查過舒安,能敏銳地說出可能要恢複高考讀書的人,絕對不容小瞧,可以說舒安是個內有錦繡的年輕人,有著不符合於文氣外表的野心,而玉英太單純了。

大概是當爸爸的,都會有同樣一種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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