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傑最後還是一五一十地把所有事都說了,包括父母的死,也包括那個試圖殺死他奪取他身體的咒靈。
“他能夠免除你的咒靈操術?”夜蛾正道摸著下巴,陷入了沉思。
夏油傑搖了搖頭:“沒能實施,還不清楚。”
“節哀,”夜蛾正道歎了口氣,看著麵前麵色蒼白卻依舊麵無表情的學生,“傑,不要把什麼事都憋在心裡,你的醫生都說了,這對身體不好。實在不行,我按住悟讓你揍兩拳。”
國外出任務的五條悟:“——阿嚏???”
夏油傑忍不住笑了一下,但隨後反應了過來。
他茫然道:“……什麼醫生?”
“還能是什麼醫生!”
班主任痛心疾首地看著他道:“夏油傑,你要注意你自己的身體啊!”
“等、等等!”他慌忙揮手,頑強抵抗住了班主任他慈愛的胸懷,夏油傑麵容有些扭曲,“我沒病!”
夜蛾正道眼睛一瞪:“還逞強!你的心理醫生都把你送到學校來了!”
“我哪裡來的心理醫生——”夏油傑的否認在班主任看來是屬於高中生的倔強,“伊地知先生剛剛才把你送到學校裡來!”
“……”夏油傑木著臉,“伊地知?”
“他不是您推薦的輔助監督嗎?”
夜蛾正道:“我給你個特級咒術師推薦什麼輔助監督!”
夏油傑:“……”
夜蛾正道:“……”
最後還是夏油傑掏出了手機,試圖再次喚醒破碎的花屏:“不可能,您還給我發消息了!”
夜蛾正道也掏出了手機,直接劃拉到與夏油傑的通訊頁麵。那上麵的日期還是一個月前班主任問他五條悟為什麼又沒來上課。
【他拉虛脫了。】
夏油傑盯著一個月前自己的回話,扭頭:“……咳。”
“既然他既不是輔助監督,又不是什麼心理醫生,”夏油傑迅速轉移了話題,“那他到底是誰?”
夜蛾正道麵無表情地看著他:“我也想知道。順便,這提醒我了,一個月前你和悟一起逃課時寫的承諾書還沒交給我。”
夏油傑:“……我去質問伊地知。”
“記得交承諾書……跑再快也得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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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傑最後是在前天散步的地方找到的伊地知。
他的手上是熟悉的小雀,身邊趴伏著小憩的是變成了咒靈的公牛小花。
背對著他的男人正抬頭注視著不遠處高高的建築。他看得很認真,就好像從未見過這些東西一樣。
“夏油先生,”伊地知摸了摸小雀的蓬鬆的羽毛,回過了頭,“看來您恢複了健康。”
“謝謝。”
夏油傑道了聲謝,緊接著繼續問道:“所以,心理醫生?”
對麵的男人輕輕笑了笑,這是夏油傑第一次看見他笑。以往的伊地知神色冷靜平淡,好像沒有什麼能勾起他的情緒一樣。
他從褲兜裡掏出備用的工牌,遞給了夏油傑。
“教育心理學側方位輔助監督。”
伊地知說道:“很高興認識您,夏油先生。”
工牌上的全名依舊是遮擋得嚴嚴實實,和咒術界下發的輔助監督證明外觀很相似,但在工牌背後,卻印上了【心理輔助監督】的字樣。
這不是咒術界發布的。
他沉默地將工牌還給了伊地知:“所以……你是非術師?”
“我隻是個普通人,一個普通的輔助監督。”伊地知把工牌收好,看著對麵的夏油傑有些茫然的神情,問道,“術師和非術師有何區彆嗎?”
當然有!
術師是強大的,非術師是弱小的。後者隻能被前者所保護——
真的嗎?
麵前的男人請教似的望著他,夏油傑卻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他們……”他說,“非術師咒力低微,也無法看見咒靈。”
“非術師也很弱小。”
“術師是為了,”夏油傑頓了一下,自己都有些猶豫的說道,“是為了保護非術師而存在的。”
伊地知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是這樣嗎。”
男人的表情讓夏油傑有些困惑。
“既然你並不知道什麼是咒術,也從未接觸過這些,那你為什麼要假扮咒術界的輔助監督?”
這不合常理。
伊地知:“夏油先生,”
他說:“這一切都是命運最好的安排了。”
什麼安排?
夏油傑:“等等,不要敷衍了事!”
“時間到了。”伊地知搖了搖頭,“我該回去了。”
回去?又要回到哪裡去?
謎團像是亂毛線團一樣纏繞在夏油傑的心頭,他不由得有些急躁。
“說清楚——!”
他瞪大了眼睛,看著麵前的一幕。
男人的身體如同砂礫落下一般逐漸散落,沒有其他的表情,周圍也沒有咒力的湧現,就好像這樣的事情就該如此一般。
伊地知好像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隻是很平淡的說道:“再見,夏油先生。”
“伊地知!!”
夏油傑試圖去抓住他,砂礫卻在頃刻間飄散消失。
他不見了。
小雀圍著他的上空盤旋幾圈,悠然自得地重回了樹林。咒靈小花站了起來,親昵地蹭了蹭夏油傑的手,然後自願的化作了黑中透紅的咒靈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