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 17 章(2 / 2)

未可可 8772 字 4個月前

說完她便在周遭圍觀人群的竊竊私語中往門外走去,而在她剛走出盛銘辦公室沒多遠時,身後就傳來了乒乒乓乓摔砸東西的聲音,還有宋拾一從未聽過的,盛銘怒氣衝衝訓斥旁人的聲音。但是隨著她越走越遠,那聲音也逐漸被淹沒在身後的白噪聲中。

出了銘澤,她立刻關掉了手機,直奔學校。

……

回到學校時正是吃晚飯的時段,也是宿舍樓裡人來人往最頻繁的時候。

宋拾一簡單粗暴地收拾出自己要帶走的東西,剩下的就是陶然送她的那個看著就很滑稽的“全球限量款”,還有一大堆盛銘送她的衣服和包。

她之前說不想還給他,純屬是不想再浪費精力和他糾纏,但她也沒想便宜彆人,直接扔了顯然是最經濟實惠一了百了的辦法。

於是這天傍晚,她們宿舍門前的垃圾桶裡就塞滿了各種名牌包包和衣服,塞不下後甚至直接被堆在垃圾桶外,當然也不乏有贗品混在其中,最明顯的就是那個長的很像Birkin的包。

宋拾一覺得再沒有哪一刻比這一刻更爽了,她第一次體會到什麼叫“揮金如土”,也明白了“斷舍離”的高深奧義。

因為她的這一舉動,宿舍門前很快就圍滿了看熱鬨不嫌事大的學生。

女生對另一個陌生的同性總是充滿了惡意的揣測,似乎是因為她們和宋拾一沒什麼交情,所以就覺得說什麼都毫無心理負擔。

比如此時,她們在離正主不遠的地方就敢竊竊私語。

宋拾一聽得分明,有人說她是被富二代甩了,也有人說大概那富二代是個假富二代,送假包被發現,她這拜金女氣急敗壞了才有了今天這一出大戲……

她覺得好笑,人們總是去相信自己願意相信的,誰還管那是不是事實呢?

就像她,陶然喜歡盛銘這事,她真的一點都沒察覺嗎?

都說喜歡一個人是掩飾不住的,盛銘對陶然的態度她雖然摸不準,但陶然對盛銘的態度卻都是有跡可循的,無論是她看他時的眼神,還是跟他說話時的語氣。

最初她以為那是害怕,可是現在去掉那層濾鏡看,見到喜歡的人時的緊張和不知所措跟陶然見到盛銘時的表現簡直沒什麼不同。

還有盛銘張羅的那些局,陶然那樣的人身處其中明明就是個異類,但她卻可以對周遭的白眼不屑視若無睹,每次都要跟著去。宋拾一一度很感動,以為她是為了陪在她身邊,如今想想,她或許隻是為了多看盛銘幾眼吧。

其實所有的事情早就有跡可循,隻是她從不願意往這個方麵想罷了……

她一向不在乎那些無關緊要的人說什麼,所以對旁人的那些議論,她也就聽聽而已。

扔完了所有的東西,正打算離開時,她卻在人群後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隻不過與以往不同,她的左臉上還有著明顯的紅腫。

原來她也跟在她後麵回來了。

兩人隔著點距離和圍觀人群對望著……

此刻的陶然在宋拾一看來,絕不是一個真心認錯的人該有的樣子。

她就站在那,或許是因為盛銘不在場,缺少了最重要的觀眾,也或許是她那一巴掌打沒了她所有的愧疚,此時,她的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表情,更沒有像在銘澤時那樣要上來找她解釋或者請求她原諒的意思。

也是到了這一刻,宋拾一再一次深刻地認識到,自己從始至終都看錯了陶然,她以為她單純樸實,而實際上的她深沉腹黑。

她或許從很早以前就看上了盛銘,也或許早早就和盛銘勾搭到了一起,而她還傻傻地把她當自己人,任何時候都不忘維護她。

心寒是什麼樣的感覺?

大概就是此時此刻她的感受吧,就像是心口處忽然破了一個洞,寒冬臘月的冷風正在呼呼地往裡吹。

她想,也挺好。無論是戀人還是朋友,不合適的人走著走著總要散。唯一遺憾的是,他們三個人竟然是以這麼一種難堪的方式收場。

……

宋拾一回到新租的公寓時,天已經徹底黑了,帶來的東西被堆放在門口,但她已經疲憊到去開個燈的力氣都沒有了,在黑暗中直挺挺地倒在床上,不願再動彈一下。

她以為她會失眠,但意料之外的,剛躺下沒多久,她就睡著了。

再醒來時,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

她迷迷糊糊摸過床頭的鬨鐘,還不到七點,但如果她今天需要上班,那這時候就該起了。

可是她現在哪裡都不想去,更何況盛銘搞不好會去瑞正找她。

她翻了個身想繼續睡,但昨晚睡前沒拉窗簾,此時的房間裡已經滿是清冷的晨光。

昨天發生的一切一點點地在腦中被拚湊起來,變得越發清晰。

一點睡意都沒了,她拿過床頭上的手機開機,發現昨晚盛銘給她打過不下十通的電話。

他們之間還有什麼話好說呢?向她解釋男人的身體構造如何的特殊,所以他們的身體和靈魂是可以分開行事的嗎?

她是做好了有朝一日被他綠的打算,但是她也一直不理解一個女人為什麼會原諒一個不忠的男人。

她毫不猶豫把他號碼拉黑,然後開啟了飛行模式,拒絕和任何人聯係。

這是實習以後少有的放鬆時間。她開始打遊戲,刷偶像劇,玩餓了再叫一大堆平時想吃卻為了控製身材不敢吃的,吃飽喝足後繼續遊戲……

她以為這樣無所事事的日子會讓她覺得愜意,可這麼玩了一天一夜,她就覺得無趣了。

然而當她想找個人一起逛逛街吃個飯的時候,她才意識到,在她過往的圈子裡,能陪她做這些的竟然隻有盛銘和陶然。

那一瞬間,她意識到,分手不是告彆一個人,而是和過往所有的生活告彆了。

夜晚再度降臨,她發覺無所事事的一天一夜並沒有帶給她一絲一毫放縱後的歡愉,反而隨著夜越深越讓她覺得悵然和空虛。

幾乎一天一夜沒有睡覺,可這晚她依舊沒有睡意。到了後半夜,她甚至開始思考起她的人生——難道以後就要這麼過了?

某人那幾句很不中聽的話忽然不適時宜的在腦中出現,成功起到了雪上加霜的作用。

“如果你朝九晚五的出現在這隻是為了讓彆人滿意,或者混日子就是你的人生規劃的話,我以上說的這些話,你完全可以當沒聽見。”

以後不用再為了彆人滿意去做任何事了,她隻需要讓自己滿意。可是眼下的生活是她滿意的嗎?她的人生規劃又是什麼?

她以前從來沒想過這些,因為身邊的人讓她覺得她有底氣這麼放縱著,或許就是應了那麼句話,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吧。

可當那偏愛消失以後呢?

這個問題又讓她想到了賀培風。

他本來是像盛銘一樣家境優渥的公子哥,本來有條想要什麼都唾手可得的捷徑,他卻偏偏選了一條最辛苦迂回的路,可是現在誰又能說他不如盛銘?

她忽然很想知道,他那樣的人有沒有失意的時候,有沒有過不去的坎兒……

多年前的那晚,獨自坐在酒吧裡失魂落魄喝著悶酒的英俊男人忽然在腦海中清晰起來,或許那時就是他人生的低穀吧。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